半夜的时候梁墨醒了过来，叔叔在旁边床上躺着，发出长绵且平稳的呼吸声。

她探了探头，看着梁述睡得正熟，一只手夹住了被子的一角提了起来，双手落了下去，穿鞋站好。

看见梁述还没有动静，她踮起脚尖偷偷往门边走去，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惊醒了夜里的鸟儿。

凌晨的楼道空荡荡的，她扶着墙慢慢来到喻疏白的门前。

从门前看过去，喻疏白的五官露在外面，闭着眼睛，有种冷峻的美。

她不自觉地想起那次进医院的事情，嘴角微微勾起。

说来也是可笑，两个人竟然经常一起进医院，还都是一种缘故。

“如果我们有了一个牵绊，两个人都进了医院，应该是谁照顾谁？”她小声嘀咕着，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神情微微发怔，“我在想什么？我和他能有什么牵绊？”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大脑的反应永远比心快。

就在她脑海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喻疏白睁开了眼睛，原本是被渴醒的，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觉得嘴也没那么干了。

他吸进的烟雾比她多，所以嗓子比她嘶哑地更严重一些，每天需要引用特定的水。

喻疏白轻轻叫了声，字吐得并不是太清晰，但是梁墨好像听懂了般，开门走了进来。

“你好点了吗？”梁墨拉开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他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她现在，居然心跳地很快，很复杂。

喻疏白点了点头，许是晚上情感比较充沛，喻疏白没经过她同意就握上了她的手，拇指在上面来回摩擦着，脉脉地看着她。

梁墨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另一只手胡乱地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乱转着。

“小喻医生？”

喻疏白彷佛听不见一样，眼睛不眨地看着她。

“小喻医生？”

梁墨挥了挥手，用手将自己另一只手拔了出来。

“你怎么了？”梁墨不解，他怎么像是得了失心疯？

喻疏白苦涩地笑了笑，“我就是得了失心疯了。”

“……”梁墨瞪大眼睛，一脸震惊。

“被你折磨地得了失心疯，好好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呢？”他轻言细语，并没有带一丝不好的情绪，“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那时候车往许砚那边开的时候，你替他挡过去，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不听劝阻来清城以身诱敌，火势逐渐模糊了我看见你的视线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每一次劫后重生，你知道我有多气又有多欣慰吗？”

如果按照平时的梁墨肯定又得反驳，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听见他说这话第一次没想回怼过去。

他担心吗？

也像我担心他那样担心我吗？

还是说，他比我担心他还要担心我呢？

“阿墨，你看看我。”他捧着她的脸颊，逼着她和他对视，一脸委屈，“你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呢？”

“我一直都看得见。”

梁墨并不是傻子，他这么直白地表现她早就猜到了几分，可是她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差点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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