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细长的手攥着铅笔在面前的素描纸上摩擦着,再往上看去,许砚拄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人。
一个小时后,一幅梁墨的素描出世,手法稍显稚嫩。
“比上次好多了!”许砚满意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坐在对面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许砚一点也没在意,走到她身边半蹲着,把素描撑在她的面前,洋洋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要出师了?”
梁墨的眼睛有了些清明,看了过去,静静地看着,许砚也静静地撑着。
她这个样子,倒是让许砚想起了她刚来的时候,他画画还是那时候她教的呢!
后来她教不了他了,她就成了他练习的模特,这一年里,许砚画了许许多多的她。
“吱”
许砚顺着声音看过去,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休闲服的男生走了进来。
是那个人。
他勾着唇,手撑着梁墨坐着的椅背站了起来,把素描叠好放到她床边的桌子上。
站在门口的喻疏白看着他,“你是?”
“呵”许砚转过身直面地看着他,眼底似乎带着些许的不屑,扬眉道:“她的病友许砚。”
喻疏白凝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哈”他走了过来,两个人差不多高,几乎是平视着,他笑了下说:“你可能听说过我,我以前是因为严重的敌对和暴力倾向进来的。”
喻疏白的眼睛里好像闪过去了什么东西,他记得以前是有个非常严重的男生,曾经把医院闹了个遍,但是这一年好像好了很多,所以都没有再听说过这个人了。
他点了点头,并不想知道这个人的情况,他往左走了一步,把门给他让了出来,“你慢走。”
许砚还些诧异,他以为喻疏白会被吓到,看来还是小瞧他了。
他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噙着笑,冲他使了个眼神,“你随意,我还不到回去的时候。”
喻疏白看他这不想走的样子,也没管他,直接冲着梁墨走了过去,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轻。
他低头看着她,她脸色惨白,不施粉黛却精致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半蹲在她身旁,她偏头看向他,瞳孔慢慢聚焦,进而涣散。
喻疏白朝她笑了笑,低声说道:“你好梁墨,我叫喻疏白。”
他的声音很软,很温柔。
“我前些天看过你写的字了,很好看,你很有才呀!”他继续说道,“你肯定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要快点好起来啊!”
“对了,我爸说了,我以后可以经常来同你说话,这样你可以好得更快一些,所以等你好了,可要请我吃饭呐!”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是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处。
喻疏白微微蹙眉,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总是觉得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对,和他以前见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没有人告诉你她需要静养吗?”
正当喻疏白想要再看清楚一些情况的时候,良久没有开口的许砚出声,眼神里似乎有了些愠怒。
“那你还不走?”喻疏白呛了回去,他原本是不轻易和别人争论的,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人情绪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被他击出来。
“呵”许砚像是被气笑了,“现在的不速之客,好像是你。”
喻疏白没再同他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她这是生的什么病?这一年难道都是这样的?没有一点好转吗?”
许砚只是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漠然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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