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印入陈芮眼帘的,是天边冲天而起的火光。陈芮闷哼一声,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清瘦的面颊憋得通红通红。
家中的仆人突然闯进了后院儿,惊慌失措道:“老爷!大事不好了,贼寇、贼寇杀进城里了。”
好像是在给仆人的话做注脚,县衙前院儿突兀的响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陈县令再也支撑不住,扶着门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哗啦哗啦,一群粗壮的汉子潮水一般,十分粗鲁地涌进了县衙后院儿。
报信儿的仆人惊回头,眼里只有当前一人,身材雄壮手提一杆点钢长枪,虎虎生风地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仆人两股颤颤,噗通趴伏在地上,哆嗦成一团,他想说些求饶的话保命,可牙齿打架,说出的话含混不清,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商禹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摆了摆手道:“放了吧。”
跟着他的虎狼营士兵听到吩咐,便都没去理会这个可怜的仆人。
来到陈芮身前,商禹居高临下审视了一番,忽然展颜笑道:“想必阁下就是陈芮陈县令吧?”
商禹现在即便是在笑,可搭配上他脸上嘴上的血液,森然冷酷的一口大白牙,活脱脱恶鬼凶神一枚。
时间紧迫,商禹也不等陈芮作答,拎小鸡似的掐住他的喉咙,很不客气的把县令大人拽着便走了。
有县令这个人质在手,城里终于集结起来的近二百官军像被人抽掉了三魂七魄,无法组织起对商禹他们的有效进攻。
有不少守军家住在堵阳城里,他们绝不能让贼寇进城祸害了自己的一家老小。
保护家园的愿望和决心激起了这一群守军的血勇,他们紧张的抖动兵器,大声吼叫着杀向虎狼营。
“都给我停下来!停下来!不然本县杀了他的全家,不要啊!”陈芮凄厉嘶喊,平日里的儒雅清淡丢到了九霄云外,他不想死啊。
县令在现代年轻人看来,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放在封建社会里,县令在很多朝代都有个别称,叫做“百里侯”。
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一句话足以看出县令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手里操持着多大的权柄。
大汉朝积威日久,朝廷的威严摆在那儿,守军官兵有些人想起了县令大人以前的作为,于是这部分守军开始畏缩了。
守军人心离散,军官与军官之间的命令、军官与陈芮之间的命令,没有一个是一样的,全部是你指东我就说西,满拧。
背靠着堵阳城门,虎狼营士兵被商禹分成两波,轮番交替出战。只要看到守军有射箭的迹象,就马上把陈芮当做挡箭牌祭出去,令守军投鼠忌器。
进城的虎狼营士兵已然是强弩之末,白马坡激烈的战斗,赶往堵阳城的长距离奔跑,抢夺城门的厮杀。
一系列的事情榨干了他们的体力,那原本拿在手里感觉没什么分量的钢刀、长枪,恨不得现在立马丢掉。
双方就这么拉锯消耗着,商禹这凶徒硬是用一百多疲惫之兵撑住了,死死钉在了城门口。
“头领!某来啦!兄弟们,杀呀!”高良才的破锣嗓此时在商禹听来,比小姐姐的声音还好听十倍。这个铁憨憨,可算是来了。
“哈哈哈哈哈……”商禹仰天长啸,真是痛快呀!这一把稳了稳了!
彻底消灭了堵阳城的反抗力量后,商禹将虎狼营集合在一起,朗声宣布道:“兄弟们,我答应你们的金银、粮食和女人,现在马上就兑现!”
吼!
虎狼营的士兵们野兽般狂呼怒啸起来,整个堵阳城都在瑟瑟发抖。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敢祸害穷苦百姓,杀无赦!”
商禹长枪杵地,青石地砖当啷一声脆响,狼一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虎狼营的士兵。
极度亢奋的士兵们没有一人敢与之对视,霎时间全变成了温顺的绵羊,一个个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记住我说的话,谁要是敢不遵我号令,别说我不讲情面。都滚吧!”商禹振臂一挥,虎狼营的士兵嗷嗷叫的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