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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吉士,又称庶常,是翰林院短期、过渡职位,并未品阶。由考中进士者从中择有潜质者担任,是皇帝近臣,有的负责起草诏书,也有为皇帝讲解经籍,是内阁辅臣的重要来源。
换而言之,入选者皆是文采、书法出众者,可谓优中选优。
故此,从这个职位出去的能人不在少数,其中也包括宰辅。
不过再好的田地也难保良莠不齐,即便皇帝的儿子,有人可继承大统,而有的人却资质平平。
况且,单凭科举应试选才,自有其局限之处:纵观历朝历代,每科状元、榜眼、探花者,有名副其实者,也有碌碌无为者。
“现在这翰林院的庶吉士已大不同于以往,看看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即便是翰林院这么大的名头,袁炜依旧敢如此不屑。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大多都是些年轻人,况且这青词体与科举之题并不相同,袁大人就不必挑剔了”,几人当中,徐阶与袁炜关系较为亲近,自然可开些玩笑。
“袁大人言重了,这些刚入翰林院的晚辈自然无法与你的文采相比,不过其中也不乏妙语连连者”,严士蕃举起手中一张纸张向众人笑道:“依严某看,这个叫王伦的就写的不错,其中这句天蓝蓝、水清清,江山永固”。
咳咳,袁炜差点骂了出来,他随意端起茶杯,下意识抿了一口,心中却暗暗道:“这也叫文章?怕是许了你严士蕃不少好处,或者又是什么门生故吏吧?”。
其他人并不予以理会,反正大家各有所推:我不反对你的人,你也休想反对我推荐的
如此几番,来来回回,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严大人说的对,这里边确实还有些能看的过去”,徐阶也发现了一篇“佳作”:“费思应,翰林院庶吉士,不错”。
看来,费思应这个做礼部郎中的老爹确实起了些作用。
“徐大人能看上眼的,自然不会错”,人家毕竟叫了自己一声“袁叔叔”嘛,同在礼部,徐阶看上的人,袁炜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就这样吧,我这里也有一篇”,袁炜笑道:若是一篇也不推荐,那些年轻人会说我孤芳自赏了。
可不是嘛,能入袁炜法眼的,还真没几个人。
只是,袁炜所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他在众人面前提起的“熟人”仲逸。
“好好好”,众人各有所推,这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谁会真正一字一句的看呢?
当然,姓名除外,否则就乱套了。
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
作为当事人,文章有幸能被礼部侍郎看上,仲逸心中却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愧是袁炜,果真高瞻远瞩:那日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一说,今日刚开始时装作不屑一顾的姿态,最后却不漏声色,将仲逸推了出去。
一向自恃清高,这次,果真要为难这位侍郎大人了。
“逸儿,一会去袁某府上,晚饭一起”,众人散去之后,仲逸原本打算回家,却被袁炜叫住。
“不不不,学生本该是要请袁大人的,只是酒楼茶肆这些喧闹之地,恐与大人的身份不和”,见四下无人,仲逸便自称学生。
今日之事,本应对袁炜表示谢意,如何有上袁府吃晚饭的道理?
“举手之劳,不必多礼?令师当年对袁某有恩,这点小事算什么”,袁炜四下随意望望,刻意压低声音:“筠儿又闹脾气了,袁某看她倒是挺听你的话,帮忙劝劝她吧”。
“袁若筠,袁大小姐听我的话?”,仲逸心中暗暗自嘲起来:我听她的还差不多。
既然提到袁若筠,仲逸断断是没有拒绝的道理:袁炜并不知晓他们师徒之间的关系,但冲着师父的关系,也得听袁炜的。
“既是这样,学生先准备一下,一会单独来府上”,仲逸无须问袁若筠所为何事,但人家堂堂礼部侍郎坐的专轿,自己一个小小庶吉士,二人也无法同路。
“如此也好,那就半个时辰后再见”,说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袁炜时而欢心,有时却头疼不已。
出了礼部院门,仲逸直奔若一当铺,如今的当铺是他一人说了算,再也不用担心罗龙文横插一刀。
当铺实际经营由老姜头与罗英二人打理,登记簿上也是罗英的名字,除了正常的工钱以外,仲逸决定将当铺一年的红利拿出两成给他们二人,这在别的店铺是极为罕见的。
如此,他的心里也能好受些。
剩下的房之宝也实属正常,他毕竟有庶吉士的头衔,出手不能太小气。
罗英与小地瓜也凑了上来,之前仲逸做真正的少东家时就很少来当铺,即使过来,也是呆片刻的功夫。如今忙于翰林院的差事,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改日,定一桌酒席,还是老地方,咱们好好喝一杯,算我的”,这二人为当铺出力不少,私下里都是自己人,仲逸自不会亏待他们。
当初罗龙文离京时曾差人找过小地瓜,当然是问询仲逸的一些事。
只是自从仲逸探望过小地瓜的母亲之后,他早已一心跟着仲少东家,罗龙文再问什么,那结果也是:毫无结果。
“仲大哥,你平日里请的够多了”,小地瓜面露难色道:“阮怀若与章苏二人又回到贫民区,我看这二人整日闷闷不乐的,不知能否再请他们来当铺做事?”。
“此事,我已知晓”,想起师父离京之时曾说过的话,仲逸也不敢擅自做主:“此事,再看看吧,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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