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柳勤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苦笑了两声,也没说话。
尿完了尿,酒**亲又骂了几声,进了屋子。
因为是夏天,房间窗户是敞开的,于红安埋怨了句,“又喝酒了?”
酒鬼二话不说,操起来东西就砸了过去,于红安再不敢吭声,伴随着酒鬼的破口大骂,隐约有于红安的哭泣声音。
不一会,酒鬼睡了,呼噜震天响,于红安的哭声也没了,紧接着也睡了。
因为没有表,柳勤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看天色,应该是后半夜两点左右。
如果说从前她还对母亲有一点怜惜,死了一次后,柳勤对于红安再没有半点心疼。
有时她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哪怕母亲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父亲把她当成猪狗、兄弟把她当成随时打骂的出气筒,她在家里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件暖衣、没有一丝作为人的尊严,她也应该好好的孝顺父母、关爱兄弟,像傻比一样任劳任怨,像贱货一样贡献所有,将老鼠一样卑微的活着,毕竟这是伟大的亲情啊。
然而,她发现,她还是无法认可所谓的亲情。
月光皎洁,柳勤没再继续看书。
她坐在厨房黑漆漆的门槛上,盯着晾衣绳上的衣服,却想到一个问题——难道继续穿着秋冬校服吗?夏天确实太热,热一天她可以忍,但中暑的话怕是要买药吧?就算不中暑,因为出汗,身上的汗味怎么解决?
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不!非但在乎,还非常在乎!
为什么穿秋冬校服?因为夏季校服是纱的,就算不透明,但她连一件胸衣也没有。
因为常年缺乏营养,她发育得并不好,和波霸完全是两种生物。
然而发育得再不好,也是女孩子,不穿胸衣还是能看出什么的。
思忖片刻,有了主意。
她蹑手蹑脚进了屋子,取出来针线和剪子。
前世,她是售货员,在市场地摊上卖过衣服,后来在商场里做高档服装的销售员,有时碰见衣服跳线或者什么小问题,她自己就解决了。
她会裁缝,手艺过得去。
月光下,柳勤眯着眼,用剪子在宽大的校服上比划几下,之后用铅笔小心画上几笔,便开始剪起来。
好在当时校服订得很大,改小后还能留下许多布料。
用了两个小时将衣服裤子都改小,拿剩下布料做了一件简单胸衣。
因为没有橡皮筋,便用边角料做了两只布带,绑在胸前。
她到厨房里,脱了衣服穿上胸衣,试了试,大小合适,也不会露出胸前的尴尬,也解决了当前的困境。
这么一折腾,天就亮了。
她一夜没睡,但却丝毫没有困意。
快速用冷水擦了个澡,换上合身的夏季校服,柳勤隐约听见于红安起床的声音,赶忙背着书包跑了出去。
时间还早,柳勤却面对了一个问题——去哪找那五元钱!
当路过四叔家时,柳勤开始犹豫。
柳父有四兄弟两姐妹,其父亲刘文力排行老三,大伯家已搬去了别的城市,二伯家的独生女便是柳婷婷,爷爷去世,只有奶奶跟着四叔生活。
柳家早就分了家,没人愿意与柳勤家走动,毕竟柳文力整日喝酒不务正业,于红安也是个拎不清的,就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