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中铺着向下的台阶,通道很深,也很窄。
男人没想到女人能顺着那么小的缝隙钻进来,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拍。
雪昼从不放过任何机会,她按住冒牌货拿刀的手,朝着人脸飞扑过去。
巨大的、毫无准备的冲击让男人脚下一个趔趄,两人跌撞在一起,顺着台阶往下滚,密道中回荡着肉体撞击地面发出的闷声。
一蓝一绿纠缠在一起,用将彼此揉碎的力度制住对方的手脚,试图让对方在台阶的翻滚过程中遭受最大的痛苦。
通道渐渐静下来,漆黑中只有人压抑的闷哼声。
扬起的灰尘里,女人骑在男人身上,一只小手死死按着拿利器的大手,另一只手被对方按下定在腰前动弹不得,手掌连着手腕刀柄都被包裹在男人的手掌下。一男一女目光带火又都有些呆滞,疼痛和眩晕让他们短暂的失去了视觉。
骨骼挤压的声音咔咔作响,没有人说话……
斜上方入口处传来熙攘的脚步声,声音很小,但是离得很近。
有中年男人铿锵有力的骂人声,其中甚至夹杂着哽咽。
如果此时两人出声被发现,那么一定会被外边的人剁成饺子馅!
两人默默的较着劲。
雪昼后背疼的麻木,肩膀酸痛,可能是错位了。滚下来时,她被该死的冒牌货当成了肉垫,身体几乎被磕散了架。此时,她紧紧抿着唇,绷着脸忍着痛,不敢示弱半分。
男人不能从女人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但是他敢肯定,笨杀手一定受了伤,否则她手里的刀现在一定架在他的脖子上。
真是小瞧这女人了!
尤其是那手劲,丝毫不亚于那些挥砍刀的男人们。
男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强敌环伺,两人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手上不动,不代表嘴上不能动。他垂下眼,视线落在身上人的腰腹上,咂舌感叹。“就差一点!”
雪昼咬紧后槽牙!肚皮上凉飕飕的感觉告诉她,刚才差一点就被开膛破肚!
这个阴险的男人不仅想把她留在外边背黑锅,还在门后埋伏她,埋伏不成又试图摔死她。
恶毒的冒牌货!
一定要弄死他!
密道口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小……
雪昼深吸一口气,手上突然用力,刀刃拔出三寸长,然后身体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向身侧倒去,刀锋顺势就要往对方喉咙上比划。
男人反应够快,不和她硬拼,握匕首的手猛地收力,女人失去着力点顺着他的方向栽了过来……
细长的手指变戏法似的翻了个花,绕开女人的手腕就要恢复自由。等他腾出手,一刀致命!
可从对方栽倒在他身上那一刻起,形势突然不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发展。
雪昼不是倒下的,是扑过来的。她像是没了骨头的蛇一样,转身背靠着贴进男人怀里,随后双腿一抬夹上身后人的腰,眨眼间就吐着带毒的信子缠上他的身。
两人离得比摔下来时更近了。
男人怀中突然冲进了柔软的东西,毫不犹豫,举着匕首往自己的胸前位置扎去。
酒香夹杂着杀气压了过来,将雪昼笼罩在底下……
漆黑的瞳孔中映着寒光,刀刃变成一个巨大的光点坠下来,她屏吸收腹,身体绷成了一把弓,扬起脱臼的肩膀,向后方击去。
随着男人的闷哼,匕首带着低鸣声扎进砖石中。石砖如同一块豆腐,轻巧的没入一半刀刃。
死亡离雪昼仅仅半尺远。
她余光看着刀刃,竟然偏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