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在天空上移动,潺潺小溪边,阿棠下了马。
马儿在溪下饮水,阿棠在溪上捧着清凉的溪水往脸上拍去,顿时让赶了一夜路的自己清醒了许多。
她长发高扎,鬓发稀落,露出了白净的额头,清风徐来,长发飘飘,衣角也起舞,倩影倒映在溪水里,分外使人动容。
暂做了休整,阿棠跨上了白马,又启程出发了。
约莫着在午时,人乏马困,西节使者一行人停下来做了休整,随后又起了程。
荒芜人烟的道路上,整队人马抖擞前行。
正直日铺,走着走着的人马突然停了。
“阿棠……”坐在马车里的赫连迁跃突然睁开了眼,有些睡眼惺忪,莫不是他眼睛闭着闭着给睡了过去。
“九龄,出什么事了?”赫连迁跃揭起帘来低声询问。
“好像是前面有人拦住了路……”九龄使劲儿眺望,人影模糊,“太远了,九龄看不清,王爷稍等,我去前面看一看。”
在车马最前面,红衣女子牵着白马挡住了去路,往后不远处,有一块儿石碑,刻字栖客坡。
“既然你们是西节使臣,那小爷要找的人就在你们队伍里,放他出来见小爷!”阿棠对着这一队健壮的人马毫不畏惧。
“小姑娘,我们这队伍里没你要找的人,识相就赶快离开!”队伍前面披着盔甲的领头人呵斥。
“小爷从不识相!”阿棠紧紧的握着利剑,“小爷要见迁跃哥哥!”
“你这小姑娘真是不识好歹!”听领头人的语气是不再想浪费时间。
九龄表情紧绷,骑着马回到赫连迁跃马车旁。
“王爷,是阿棠小姐,她挡在路前……”九龄见赫连迁跃没动静,“王爷可是要九龄再给王爷想个法子去哄阿棠小姐?”
“你的馊主意,上次在海棠苑本王可是领教过的。”赫连迁跃说着很不屑。
马车里的赫连迁跃在找东西,许是放在身上的物件落在了马车格挡的缝隙里。
“但是王爷,阿棠小姐被他们围住了……”九龄见赫连迁跃半天没有动静,“而且阿棠小姐这次有些不太一样啊!”
结果九龄这头话还没说完,只见马车门帘子一动,赫连迁跃已经到了前面马车顶上了。
五六个健壮的士兵正在与阿棠动武,阿棠未拔出剑来,许是不想伤其性命。
赫连迁跃一袭天色斜襟长袍,飘飘洒洒,从天而降,将阿棠轻轻护在了身后。
“告诉西节使者,本王有话要与故人相谈。”赫连迁跃对着领头铠甲人不卑不亢着说道。
骑在马上的铠甲领头人傲慢着准备说些什么,就被后面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使者说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再启程!”
铠甲领头人不服气着召回来围着二人的士兵。
赫连迁跃这才回过头去,绯红长裙的阿棠利利落落站在他的面前,一张干净白皙的小脸几日不见都消瘦了,天真烂漫的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她手里还执着那把利剑。
她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
“阿棠,别来无恙啊!”赫连迁跃安然浅笑。
“迁跃哥哥……”阿棠随着话音落下泪水,看着真让人心疼。
“乖,用不了三载我就回来了。”赫连迁跃笑着上前,用帕子轻轻拭去了阿棠的滚烫的泪水,然后从腰间取了枚细扳指放在了阿棠手心里。
阿棠湿润着眼眶,虽未说话,但神情举止都是挽留与不舍。
“我回来可是要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阿棠的。”赫连迁跃说着把阿棠紧拽着自己衣角的手给松了开来,“后会有期……”
赫连迁跃转身迈起了沉重的步子。
“迁跃哥哥,海棠苑里的海棠花开了!”阿棠泪眼婆娑。
赫连迁跃听到阿棠的话停了几秒的脚步,又迈开了步子。
车轮滚动,一行人洋洋洒洒的踏上归途。
阿棠牵着白马,在扬尘里驻足远眺。
马车里的赫连迁跃又闭上了双眼。
“阿棠,希望鹿鸣剑与云纹水墨玉细扳指能代替我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