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整个曼彻斯特市区都变成了红色。
这一天不是节日,却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日子。
在英超赛程里,双红会在哪一天,那天就是特殊的日子。
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这样的日子不一定只带来快乐,也可能让整座城市陷入悲伤。
没有哪一场足球可以双红会一样,牵动两座城市的心。
双红会的恩怨,以足球体现,却不因足球而起。足球并不仅仅是足球,它安装了灵敏的生活触角。有着更为宽阔的社会延伸,指向了更为杂糅的社会生态。
利物浦与曼彻斯特,一对比邻而居的兄弟城市,位于英格兰西北部。一个是举世闻名的英伦港口,另一个则是世人皆知的工业之城。
曾几何时,曼彻斯特制造,利物浦出口,一度是英国贸易的黄金配置。但1894年修成的曼彻斯特运河,成为了一切的转折点。不满利物浦人征收过高税费,曼市人民选择了用运河有意避开利物浦港口。
港口是几乎是利物浦的唯一,这一举动近乎于断了利物浦的“饭碗”。曾经的全英第二大城市,地位也因此一落千丈。两位昔年的“表面兄弟”自此结下了梁子。
作为两座城市共同名片的音乐,利物浦自不用说,风靡全球的披头士乐队便是他们的代名词。而曼彻斯特19世纪 60年代诞生的“赫尔曼的隐士们”乐队,专辑销量甚至曾一度超过披头士。
利物浦由于以港口发家,居民多是爱尔兰码头工的后代,因而信奉天主教。纺织业起家的曼彻斯特,居民多来自英国本土,与其他地区的英国人一样信奉新教。
同样因为信仰的差异,苏格兰的凯尔特人与格拉斯哥流浪者可能要残暴一百倍,但是他们永远不会比双红会高级,永远都不如双红会崇高,永远不如双红会神圣。
只有一名真正的曼彻斯特人或是一名土生土长的的利物浦人才能明白双红会对于两座城市的意义。
在这一天,就连曼城球迷都会犹豫要不要上街呐喊一下,埃弗顿球迷也许会盼着利物浦得胜归来,他们会在心里保证,这样的日子,每年只可能有那么几小时,大家都不想让自己的城市丢脸。
百年时光流转,两座城市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对于曼彻斯特来说,工业革命的辉煌早已随风飘散。在经历了产业转型后,成为了英国第二大经济体、仅次于伦敦的金融中心,新兴产业蓬勃发展。
对于利物浦来说,船坞业和传统制造业早已衰落,但这里仍是英国第二大港口,是著名的商业中心和旅游城市。或许运河之痛可以随时间被淡忘,这两座城市相斥的DNA却早已经深入骨髓。
足球就是两座城市摩拳擦掌,然后全情投入的残酷战场。
曼联与利物浦的双红会关乎城市的荣耀,关于地域的尊严。
他们势同水火,他们不共戴天。
这场战争真正发迹于五六十年代,巴斯比的孩子们五次称霸英伦,还在1968年拿下了欧冠的冠军,让全欧洲都看到了曼联队浴血重生。
利物浦人很不爽,他们抓住了曼联队主教练巴斯比爵士在球员时代曾经是利物浦队长这一点不放,称曼联的体育场门口放着一名利物浦人的雕像。
可是,两支球队的形势却在七八十年代发生了逆转,就如果披头士征服世界一样,利物浦也征服了欧洲。
利物浦在这段时间连续出现了几十年出一个的传奇主教练,他们带领“红军”在这段时间获得了惊人的11次顶级联赛冠军。
在欧冠赛场,利物浦更是四度站在欧洲之巅,再拿一次欧冠就能永远保留奖杯,开创了一个盛极一时的红色王朝。
这些年,利物浦把死敌曼联狠狠踩在脚下,还不停摩擦,红魔在这些年代简直被踩成了红馍,眼睁睁地看着死敌创造出了一段美轮美奂的红色王朝。
眼看着曼联被利物浦踩得怀疑凛冬将至之际,他们迎来了被后世认为一百年才能出现的名帅,从此利物浦天空中的紫气横向移动33公里,正好落在曼彻斯特的上空。
弗格森,就是那个扭转时代的红魔英雄,他在1986年入主梦剧场。
这个倔强的苏格兰人刚上任就声称:“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利物浦的屁股从冠军的位置踢下来。”
可惜曼彻斯特雾霾严重,没法看到夜空中日渐浓郁的紫气。
平庸的世人既看不到弗格森身上的决胜光环,也看不到他必胜的信念,只当他是一个从高湾来的,喜欢吹牛逼的沙雕。
没人能想到弗格森听起来热血又中二的誓言会在多年后听起来掷地有声。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旦有吹牛逼的资本,就要往高了吹,吹到自己都不相信了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