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女人是不愿意单身的,就像大多数女强人并不想做女强人。
她们单身的原因各种各样,有的是没有选择,有的是选择太多,有的主动选择单身,还有的被迫选择单身。没人能够说清楚,中年女子的单身,是幸还是不幸。
安宁
不知不觉的,安宁也40来岁了。安宁从来都没想过这辈子她会成为单身。
安宁和梁洪是天生一对,从中学开始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升学一起创业,一起结婚一起生了共同的儿子。他俩什么东西都在一起分享,都没有兄弟姐妹,安宁比梁洪大一个月,他们彼此既是兄弟姐妹又是夫妻。安宁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是梁洪的另一半,天造地设。
在家带孩子几年了,安宁万万没想到儿子上幼儿园了之后她这么空虚。每天有小时工,家务自己不需要做太多,她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在家里看了不少肥皂剧了。
大学毕业之后也再也不想读书,家里书不少,基本都是梁洪的。梁洪最近上了名校EMBA,他俩在学校时成绩相当,都不是顶尖学霸,也没想过考研。现在梁洪要有闪闪发光的硕士研究生学历了,安宁与有荣焉。
安宁从小过的无忧无虑,中学的时候,她爸爸被提拔成了石家庄市里的干部,换了住所时她换了学校读书。学校给新来的市领导千金安排了个性格温和、品行良好、学习优秀的同桌,叫梁洪。
从那以后,梁洪和安宁成了同桌,高中同桌,大学同桌,吃饭同桌,创业同桌,最后领了大红的结婚证。那天安宁说:梁洪,咱俩终于从同桌升级成了同床共枕的革命夫妻。梁洪也认可安宁说的话。从来梁洪都不会反对安宁说的话,他俩一路长大都是安宁说一不二,安宁从中学就开始安排他的生活。
他习惯了生活中每天有安宁。他俩从没说过我爱你,你爱我这种话,对于他们的关系,这都是多余的。俩人每天形影不离,不是爱是什么呢?
生了孩子之后公司也在扩张,安宁没精力投入工作,梁洪需要更多能人。为了以后公司更健康的发展,为了融资时更好的股权结构,为了建立更好的组织给骨干长期激励,商量了之后俩人创业的公司里股东的名字从安宁换成了公司的核心骨干们。安宁亲自办的全套手续。
她根本不担心哪些什么夫妻反目,股东撕逼的事情。安宁太了解梁洪了,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每一个细胞她都了解。
今天梁洪要去参加政府安排的庆典,安宁也很高兴。安宁喜欢看着梁洪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他所有的工作安宁都无条件支持。只是梁洪越来越忙,安宁的日常有些无聊。她决定下楼去走走,他们住的地方是名校云集的五道口区域,整日里热闹繁华人来人往。安宁想走几步到稍远一点的大超市买点澳洲牛排,梁洪和儿子都爱吃。
超市里逛完在自助结账机上付钱的时候,安宁发现台子有个写着京北大学字样的布包,上面还放着两个文件夹。肯定是前面结账的姑娘的,应该是手机扫码之后拿了购物袋就忘了自己的包了。安宁断定,刚才那张阳光灿烂的脸,漂亮文雅的气质,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给了安宁深刻的印象。
“你好,有人掉东西了”,安宁招呼着超市服务大姐,大姐一边推着大家结完账乱丢的购物车把它们摆放整齐,一边说知道了。安宁提了袋子准备走,结果那堆乱放的购物车里的一个,大姐没拉住,直愣愣地朝安宁撞了过来。
安宁躲了一下,车过去了,却连带她撞掉了旁边那个布包和文件夹。东西散落一地,安宁蹲了下来,边埋怨自己的笨拙边整理。散落的像是些京北大学科研材料和报告。整理中安宁看到还有一张两个人吃饭的自拍照。安宁怔住了。
酒店餐厅的那种环境,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有红酒、有牛排。拍照的角度很明显是女孩子拿着手机自拍,两个人隔着桌子把头凑到一起的。
男的是梁洪,女的是刚才那个女孩。
安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痴痴地看着那张照片,蹲在地上,旁边结账的人走来走去,脸上都是嫌她挡道的厌恶,她本不知道也不去管,大脑里一片空白,除了这张照片。
她太了解梁洪了,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每一个细胞她都了解。可是现在,安宁觉得一点都不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明明他是梁洪,就是看起来好陌生。安宁觉得她一定是认错了。
一两分钟后,安宁做了个决定。拿出来手机把照片拍了一下,把散落的东西理好,照片放在了最上面,抱了起来。
她急匆匆的跑出了超市,过了一个红绿灯,朝着京北大学的方向安宁跑的挺狼狈地,终于看到了掉东西的女孩子,声嘶力竭地,远远地,安宁朝着姑娘大喊,“哎,,,喂,,,前面的,等一下……”。
路人都看着安宁,对方也看到了安宁,还有她手上的东西,明白了什么意思。姑娘示意“你慢慢过来”,趁等红绿灯的工夫,安宁喘了喘气,平静了下情绪过了马路。
“你掉了包,还有,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我帮你捡起来了”。安宁地递还着布包和那一堆文件夹,照片还是放在了最上面。一边暗暗深呼吸缓和着气息,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她接过来说:谢谢你啊,天哪,差点就都丢了。接过来之后吹了下照片上的灰,细心地放到了包里,然后把资料也都理好,给了安宁真诚的笑。安宁看到她左手的购物袋里买了澳洲牛排,和她手上的一样,梁洪和儿子都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