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深出了留香馆快步来到前院王敏成的书房,此时王敏成已换上一套居家服正在看书。
王敏深进了屋子行了礼才坐下,王敏成没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无声的一个喝茶一个看书。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王家四老爷才跺着步子手里转着新得手的核桃走了进来,见完礼,四老爷王敏杰转着核桃说:“大哥把我们都叫来所为何事?”
王敏成放下书皱着眉头说:“你看看你一副散散漫漫的样子,叫你们来自是有事相商,你到好让两个哥哥等你一刻钟之久。”
王敏杰停了核桃嘿嘿干笑了两声,说:“这不是有些事耽误了吗?再说了,大哥你叫的好仓促,我这相手上还有事,不做完了怎么还半途而废了?”
王敏成气道:“你还能有什么什么大事?斗鸡走狗?好逸恶劳?”越说越气。
“大哥莫气了,今日不是还有事情相商吗?正事要紧。”王敏深见状忙打岔笑着说:“大哥你这么急叫我们来到底是何事?”
王敏成也知道说了无用,只是看着自己亲弟弟这么不思进取到底有些痛心。
又狠狠瞪了眼王敏杰,才转而回答王敏深:“确实有急事,今日下朝,圣人留我说五弟的事,以前事情已经查明原是五弟仇家污蔑他,现在五弟差事办的好,也圆满。这也是夸咱们五弟。”
王敏杰收起了散漫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坐直了身子说:“五弟当初不是说贪墨吗?连降三级。圣人这是什么意思?可说了哪个仇家?”
王敏成揉揉眉心说:“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认为真有什么仇家吗?现在起复是一定的,至于为五弟正名,只要圣人开口了就不是什么问题。旁的既然圣人不说,那就不是咱们过问的。”
王敏杰听了觉着就这么点事,还是好事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又悠闲转起了自己那两个核桃。
“这算是好事,圣人说了给五弟升什么位子吗?”王敏深想了想才说。
“都察院。”
“都察院?这是个得罪人的地方。”王敏杰惊讶地说。
王敏成摇摇头说:“但也是个机会,比起去六部熬资历要好的多,再说现在六部人手都够,突然插进去不一定的重用。”
“大哥说的是,六部虽然内部斗争不断,可是对外来的还是统一排斥的。与其埋在六部,不如走一条不同寻常的路。”王敏深道。
“嗯,这也是圣人厚爱。还有一事,今日观圣人言语,怕是五弟这趟差事做的不是一般的好,圣人大悦,这是好事,也是危险。我去年年末才进的内阁,算是里面资历最浅的,日常也还不能说上话。其他四位内阁都是先皇那时候就在的,资历老,华阁老更是历了三朝,很多时候圣人说话也要顾及他们,我算是圣人第一个安排的,所以我就是个特别的存在。现在五弟入京进了都察院,那多少得眼睛看着咱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看着是好事,只是内里也是到处是暗桩啊。”
王敏深点了点头道:“那大哥是什么意思。”
王敏成苦笑了一下:“我?从五弟被贬,到我进内阁,再到五弟回京怕都是圣人或是先皇安排好的。意思?难道还不明了?咱们是圣人的人,也只能是,早就打上印记了。”
王敏成看看王敏杰,又看看王敏深才接着说:“圣人的人,今日圣人说的话虽褒奖咱们五弟,内里还有一层我回来后细细琢磨了一下,说来给你们听,也是给你们提个醒,特别是二弟,常年在外经商遇到的事大多数得你自个拿主意,有了这个提醒咱们也好对以后的事好好规整规整,把该去了的刺都去了,好好护着咱们这个家。”
说到这里已经相当严肃了,王敏深认真地回道是,就连王敏杰也随着紧张起来了。
王敏成看着两个弟弟,心里也算安慰不论平日如何真到了上升到家族事了都能齐心:“咱们的路已经安排下了,一条道走到黑那就是对着圣人一人表了这忠心,半途而废就是灭门。”
说完三人没在说话,各人都自己心里思量。王敏成好一会才继续说:“老太君那里也得通个气,你们自己房里自己看,你们大嫂这里我是会告诉她的,家里只能靠她帮衬着管束。”两兄弟忙点点头。
三人又商量了半日家里事务才散了去。王敏成整了整衣服问小厮:“太太可在正院里?你去吩咐让太太去福禄院。”
王敏成看着小厮下去吩咐,自己又在书房看了会书才慢慢地向福禄院走去。当他到福禄院时,姚大太太也刚刚赶到,两人索性一同进了院子。进去之前王敏成吩咐田妈妈今日就免了各人晚间的请安。
王老太君看着老大夫妇两人一同进来就知道有事,让下人都下去,此时房里就他们三人。
王敏成感受到王老太君和姚大太太的紧张,忙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外头有些情况得回来和你们通通气。”王老太君说:“何事?”
王敏成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王老太君听了盘着自己的佛珠心里思量,姚大太太看着王敏成有些明白了,试探地说着:“这份荣宠有些重啊。”
王敏成与她多年夫妇自然互相了解,听了她的话笑着说:“你倒是已经猜到了。荣宠重责任也重。咱们是谁的人,已是不言而喻了。所以家里还需要母亲坐镇,理好家里咱们兄弟几人才能好好在外头应对。”
王老太君停了佛珠说:“老大说的不错,一个家族不光要男人自也要女人,里外都守好了才能家族兴旺。你们兄弟几个能相互扶持是正道。”
放下佛珠喝了口茶才继续说:“只是老五这边,他常年在外,与你们怕是会有些生疏,虽是兄弟但也有亲疏之分,本来你、老三、老四一母同胞应最是亲密无间,只是老三外放,老四,唉,怪我一味宠溺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