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总紧皱着眉头,艾妮停顿了下。
罗逸摆摆手说:“清者自清,不用管这些。”
艾妮撇了下嘴,心道清个球。但总要给老总个台阶下吧。
她小心规劝:
“现在不比平时,公司新项目正在上马,您的声誉和媒体形象在这个时候尤其重要,会直接作用到市场反馈。”
“那就听你的。”
罗逸借坡下驴,笑笑说:
“媒体方面让公关部花钱摆平。张清馨那边你单独找她一下,以我的名义告诉她把嘴闭紧,以后不许踏入建鸿国际半步,否则……”
“好的,一会儿我就去办。”
艾妮微喘了下,蹙着眉头汇报了下一个消息。
“昨天,朱小姐公司找过您,被我挡下,从楼下咖啡厅见的面。”
“朱小姐?”
你就装吧!艾妮腹诽着。
“朱月您都忘了?人家是城市之花选美大赛冠军,在你酒桌的花瓶位置,她也不只一次花枝招展了。”
“她想干嘛?”罗逸心里一惊。
艾妮强压了下心底的酸楚,才说:
“人家态度挺好的,不哭不闹不上吊。就抱了个两三岁的孩子过来,说小朋友要上幼儿园,听说您热爱慈善事业,找您化个缘。”
“有病啊!”
罗逸怒气冲冲地搔了搔大背头,“下次再来让保安出面。”
“行啦!……”艾妮酸着脸说,“那小孩和你长得很像,跟盗版光碟似的。”
罗逸在沙发上坐不住了,起身踱步到办公桌后的雕花龙椅上坐下。
沉吟了下,他说:
“小刘曾是公司形像大使,和你是半个同事。再说,孩子是祖国的未来,你就代我去随个礼吧。”
“随多少?”
“给个吉利数,一百八十万吧,上个条件好点儿的幼儿园。”
艾妮暗咬着小牙,接过支票时手在轻颤,心头有一百八十万个叼着柠檬的草泥马在奔腾。
而罗逸心头掠过一丝丝的凉意,暗叹着:自己虽家财亿万,已近不惑之年,却仍然形单影只。
虽然身边有万顷白莲花,看上去姿态万千、美不胜收,可都特么是为了钱啊……
艾妮将要离开时,罗逸叫住了她,吩咐道:
“一会儿把我办公室内间小卧房收拾一下,我试试换个环境,看能不能睡个安稳觉。”
……
一天的日程安排得紧凑而繁忙,众多琐事也进入了罗逸的视线,众多小客户也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这让公司各部门员工暗暗称奇,老总的管理模式改变了?
由只抓大局的战略管理蜕变成了事无巨细的管家婆了?
他们却不知,罗逸只所以这样,只为了让自己身心疲惫,晚上能睡个好觉。
连续几个月了,他每天连四个小时的睡眠都不够。
常常在一个相同的梦魇中被惊醒,然后唏嘘不断,再也不能入眠。
华灯初上,员工都已下班,公司里空空荡荡。
公司大门前的停车场上,红色宝马车里的艾妮已等了很久。一个半小时了,也不见老板下楼去用晚餐。
她不时地望望建鸿大厦黑洞洞的外墙。
只有17层的老总房间还亮着,里面透出的灯光有一丝丝凉意。
她看了下表,八点多了。担心罗总一天工作那么累,加上中午喝了酒,不会有什么事吧?
于是她下了车,小跑着返回公司。
敲了一阵门,没有反应。艾妮只好输入密码解了门禁,推开门一看,见罗逸正伏案沉睡,那张老照片没有被收起来,依然摆放在案头。
一阵秋风袭来,艾妮不由打了个寒噤。她担心罗逸着凉,急步跑到窗前,掩上了半开的窗扇。
而罗逸此时正陷入梦魇之中,即使在梦里他也明白,这个梦将会持续很久,而且他终究会猛然醒来,接着便是彻夜难眠。
“罗总,醒醒、醒醒!”艾妮轻唤他,摇着他的肩膀。
见他没有反应,艾妮心里一惊!
“罗总、罗总!你怎么了?”艾妮大喊着。
她一手探着他的鼻息,一手举着手机,摁下了120紧急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