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慕时念感觉胃部有些隐隐作痛。

她起床倒了杯水，吃了两粒胃药，胃部的不适才渐渐淡了下去。

她的胃病是从小造成的，爷爷对她很苛刻，不干活不给饭吃，干不好也不给饭吃，惹他生气了也不给吃。

而那时候她也倔，总是和那老头对着干，没少和他赌气。

“不吃就不吃，有本事你又饿死我！死老头！臭老头！我讨厌你！”

砰！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以及老头骂骂咧咧的声音。

就这样，因为总是饿肚子，慢慢地就演变成了胃病。

老头去世那天，她没掉一滴眼泪，只记得老头临终前，看着面无表情的自己笑骂道：“还讨厌我呢臭丫头，去慕家了可别再这么犟，要听话啊……”

老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后面的话她没听清，然后就这么看着老头永远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想起往事，慕时念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她看着手中的药粒，神色微微动了动。

没错，她讨厌他，一直都讨厌！

臭老头。

可是，为什么喉咙还是会有些发哽。

慕时念低垂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

慕时念下楼时，刚好和戚妄撞上。

对面楼梯口，男生穿着一中再普通不过的蓝白秋季校服，虽然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可每一次，慕时念依旧觉得惊艳。

视线与他对上，慕时念微微敛了敛眸，率先移开了视线。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话，今天再次面对他，她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然而戚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朝这边走了过来，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微微疑惑：“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昨晚没睡好，”慕时念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他的视线，回道。

“做噩梦了？”

慕时念：“算、算是吧。”

戚妄看了她一眼，微微皱了下眉，没说话了。

慕时念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说话。

她垂下眸，默默地与他并肩走。

走了几步，眼前忽然出现一只手，腕骨突出，手指修长匀称，拿着一根橙色的棒棒糖。

“吃吗？”

戚妄的声音从头顶落下，略带一丝沉。

慕时念看着那根棒棒糖，眼睫轻轻闪了闪，她伸手接过，握在手中，低声说：“谢谢。”

她剥开糖衣，放入口中，一股清甜融入舌尖。

橙子味的，和他那天吃的一样。

慕时念忽然觉得也没什么，把那份喜欢的心情埋藏起来，就这样和他一起上下学也挺好的，够了。

想到这里，慕时念轻轻笑了一下。

早上低沉的心情似乎也一下子好了起来，慕时念步子轻快了不少。

本以为能一直维持这样的好心情，然而这份好心情刚到校门口就被打破了。

慕时念看着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神色微微变了变，目光冷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双白色运动鞋落了地，慕倾弯腰对里面的人挥了挥手，然后关上车门。

转头时，刚好看到不远处身高腿长的戚妄，以及他旁边的慕时念。

她笑了一下，朝那边挥了下手，然后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