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川又松了一口气,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浑然忘了刚刚拒绝闵熹时所说的话了。
随后,张世川将他收到的消息细细告诉了闵熹,她这才知道原来她走之后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当时闵熹是因为寻找闵萱才被劫的,按闵熹的想法,闵萱定会因此受到惩罚,可没想到因为闵哲的袒护,她只是被小惩大诫去跪了祠堂就没事了。
最倒霉的是姜家,姜溢之被贬到边疆一处偏远的州府做了知州,姜家其他人很快在朝堂上失去了话语权。
汪氏因为姜家倒台和带闵熹出门保护不利,在分家时并没占任何优势,很快汪氏便带着闵霜离开了京都。
汪氏的离开可以说是灰溜溜的,闵熹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汗颜,原本是想坑一把闵萱,没想到坑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不知道将来再见闵霜,她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理自己。
不过也说不定,她们再没机会相见了。
而侯府分家之事却因为闵熹的失踪异常顺利,一个堂堂县主,在庆祝端阳节时,在热闹的街市上竟然被劫走了,顿时京中上下人人自危,都害怕下一个被劫走的是自家的孩子。
于是,靖北侯府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悄悄分了家。
闵熹奇怪道:“难道他们只顾着分家,就没想过找找我吗?”
张世川嗤笑道:“大理寺那帮傻子找不到人就说劫匪肯定会送信索要银子的,让所有人都按兵不动等着,呵呵,最后当然什么都没等到,郑太夫人倒是闹过两次,最后也不了了之了,至于你父亲,我估计这会子正在宫里伺候他那个主子呢。”
说到最后,张世川总结道:“你祖母对你倒还有几分真心。”
闵熹想了想,无语道:“或许她以为我会更进一步吧!”
张世川疑惑:“什么更进一步?”
闵熹笑道:“舅舅有没有听说皇上过两年要选后的事?”
张世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郑太夫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啊,不过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闵熹笑笑,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一个月,闵熹便是在逛吃睡中度过的,张世川给她配了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护院,所以即便是外出,她也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这样的日子很悠闲,很自由,但也确实很无聊,张世川每日倒是忙忙碌碌的,闵熹很少能见到他的身影。
不过,短短一个月闲散的生活,倒是让闵熹又养成了前世睡懒觉的习惯。
这日一早,闵熹还未醒时,含玉发现张世川一大早竟然没外出,想着姑娘这几日常说要找舅老爷的话,便立刻跑着来禀报闵熹了。
“姑娘快醒醒!舅老爷今日还没出门呢,您快过去看看,别去的晚了舅老爷又走了。”
在含玉一遍又一遍的叫醒服务中,闵熹终于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
含玉心道:还好姑娘人美心善又没有起床气,不然她这个常常打扰姑娘美梦的丫鬟不知要被撵多少回了!
闵熹还真怕张世川又出门,坐起身就打发含玉道:“你去那边看着,若是舅舅要出门就让他先等上一会。”含玉福身领了差事便出去了。
闵熹由含蕊和薛嬷嬷服侍着穿衣梳洗等琐事,待收拾停当之后,石蓉也将饭菜端了进来。
薛嬷嬷和几个丫鬟自从来了江宁府,闵熹还没指定差事,几人就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含玉依旧掌握着她身边的消息渠道,含蕊和薛嬷嬷管着她屋里的事,石蓉管着小厨房及她的一日三餐茶点。
闵熹见她们各司其职,干劲十足,便由着她们自己安排去了。
这里不是侯府,也没那么多规矩,吃完早饭,闵熹便独自去了前院,毕竟也没多少路。
穿过月亮门,含玉就等在门外,笑着说道:“舅老爷在书房呢,姑娘快进去吧。”
闵熹走到书房门口,推门而入,就见张世川坐在书案后,看着手里的账本眉头紧锁。
见闵熹进来后,张世川合上账本展眉笑道:“今日怎么不出门游玩了?”
闵熹撇嘴道:“逛来逛去就是那几个地方,也没什么意思,今日舅舅难得在家,我便过来看看舅舅。”
张世川笑道:“城里确实也没什么好玩的,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去城外好好玩玩!”
“好啊,舅舅可别忘了!对了,刚刚进门时我见舅舅眉头紧锁,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闵熹非常自然的关心道。
其实她进门就猜到肯定是账上有什么问题张世川看不懂了,她想着自己最起码也是学过十多年数学的现代人,算古代的账肯定是手到擒来。
于是就在张世川点头承认之后,非常自信的说道:“我来看看吧!”
张世川呵呵笑道:“就让我一个人头疼吧,你哪能看得懂账本。”
闵熹起身走过去道:“不就是算个账嘛,这有什么难的。”
张世川笑着摇摇头道:“罢了,既然你愿意看,就来看看吧。”
说着便把账本往边上一推,推到了闵熹的眼前。
闵熹非常自信的拿起账本,紧接着也如张世川一样,皱起了眉头。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字,所有的各项入账和支出都写在一块,还有各分店商行也都写在一起,数字都很庞大,闵熹这才看到张世川的手边还有一个算盘。
算盘这种在现代早就淘汰的物件在这里却是所有账房都离不了的工具,闵熹想想自己前世算三位数的加减法都要用计算器,再看看这账本上动辄就是六位数、七位数的数字,不禁后悔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于自信了。
闵熹放下手中的账本,默默道:看来自己还得学会用算盘才行。
张世川笑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闵熹想起刚刚自己很是自信的样子,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没找出什么问题,嘴硬道:“这账目也太乱了些,若是做的更清晰些我定能找出来。”
张世川看了眼立在一旁的男子,咳了两声道:“这本账可是钱师傅做的,他做账的手艺可是世代相传的,若是他做的账都乱,那这世上就没有会做账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