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儿道:“应该是刚得的就给我了。以前只是送些不值什么钱的小玩意儿,最近这几个月才偶尔拿几样好东西。”
汤松看问不出什么了便起身打算回王府了。
“世子爷,她怎么办?”刘力指着跪坐在地上的王喜儿道。
外面找她的人很多,这人已经不能留了,汤松道:“既然有人不想让她活,那就帮帮他们吧!”
刘力可以说是与汤松一起长大的,他知道这是世子第一次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以前在战场上面对的是敌人,那是真刀真枪的实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和这次不一样。
他知道,是仇恨让世子长大了。
那几个卫兵也被汤松的话惊了,他们第一次正视起这个世子,在他们印象中,世子一直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没想到也有这样决绝果断的时候。
汤松吩咐完就出了小院门,不等他们出来就翻身上马离开了。
回到府里,汤松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是当时刘力的表情还有那妇人的眼睛,他知道说出那句话后刘力会怎么想,更知道就这样放了那妇人会是什么后果。
那个簪子是什么来历他还没查清,他赌不起。
他从小就跟在应王的屁股后面玩,身上早就被打上了应王的印记,更别说现在父王手握兵权。
太后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他们一家的,只看现在王府附近每日都有禁军巡逻就知道。
虽然如今京都内气氛紧张,禁军每日都会在各处巡逻,但王府附近尤其多,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父王和应王都不希望他查这些事,可现在这形势已经不允许他再当个孩子了,他必须长大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汤松渐渐睡着了。
翌日一早,汤松去向镇南王妃请安,妹妹汤柔也在,三人一起说着家常,汤松的手无意中偶然碰到了簪子,心中一动,便将簪子拿了出来。
“母妃见多识广,从前可有见过这个簪子?”汤松问道。
镇南王妃拿着簪子看来看去,思索道:“早年间似乎在皇后头上见过,你在哪得的?”
汤柔也凑上去,看着簪子道:“这簪子好美呀,母妃,真是皇后娘娘的吗?”
镇南王妃又想了想,笃定道:“是的,确实是在皇后宫里见过。”说着又问了问身边的嬷嬷:“福吉嬷嬷,你看呢?”
福吉嬷嬷道:“奴婢看着也像是,只是后来也没听说赏了什么人,如今怎么会到了世子手上?”
三个人都看着汤松,汤松也不能说实话让母妃跟着忧心,只含糊着笑道:“只是偶然间得的,母妃不必为这等小事烦扰了。”
福吉嬷嬷是跟着王爷从宫里出来的,看汤松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嬷嬷连忙跟镇南王妃说起了别的,汤松趁没人注意对福吉嬷嬷笑了下算是表示感谢。
福吉嬷嬷在宫里服侍过镇南王,王爷大婚后又服侍了王妃,又是看着世子和郡主长大的,自认为在主子面前还算得脸,可是再得脸也没让世子爷这样对待过,福吉嬷嬷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汤松看了看天色,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道:“母妃,您歇着,父王还给我留了些功课。”
王妃笑道:“别太累了,读会书就歇歇。”
汤松笑着应是。
汤松走后,镇南王妃心情复杂道:“小松长大了。”
福吉嬷嬷笑着应了句:“可不是。”
世子爷人中龙凤,从前哪会将他们这些奴婢看在眼里,可见这些天在外面也受了些冷言冷语,经的事多了自然就长大了。
王爷王妃感情好,这府里人口也简单,他们兄妹从前就显得单纯些,现在骤然出了这么多事,一个变得沉默寡言,一个突然像个大人了。
汤松出了镇南王妃的院子,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就收了,本来以为这个簪子很可能是太后的,没想到却是先皇后的,可先皇后已经殉葬,究竟是谁将这簪子给周平的?
有人要将周平和他的姘头王喜儿灭口,或许不只是因为周平与应王的死有关,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簪子。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子,怎么会将先皇后的贴身之物随意赏人,先皇后已经死了,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周平到底是从哪里得的这个簪子?
可惜人已经死了,这些答案或许以后可以揭开,或许永远随周平被埋于地下了。
汤松回到房间,就开始给镇南王写信,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镇南王,一并也将簪子的事写了。
写完让刘力拿出去让赶紧送到边关,突然间,汤松好想赶快见到父王,和父王商量商量到底他们家该怎么办?折子递上去好几天了一直没有批下来,现在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汤松正靠在椅背上想事,刘力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刘内侍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汤松一下子站起来,道:“可看清楚了?”
刘力还在喘:“看清楚了,太后身边的刘内侍,属下不会认错。”
汤松忙道:“开正门,通知母妃。”说完便去换了朝服快步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王府中门已大开,双手捧着圣旨的刘内侍正往王府走来,刘内侍见了汤松,直着身子满脸堆笑道:“给世子请安,咱家带着圣旨,请世子爷恕咱家不能行礼。”
汤松笑道:“刘内侍不必多礼。”
刘公公道:“世子爷快请吧,差事办完了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呢。”
汤松笑道:“刘内侍,请。”说完引着刘内侍往正堂走去。
到了正堂,香案已经摆好,镇南王妃和汤柔也已经换了朝服在等着了。
刘内侍也没有耽搁,将圣旨宣读完就走了,临走时说会派人去边关通知王爷的。
圣旨上说的很简单,说镇南王为朝廷征战了一辈子太辛苦了,将镇南王夸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后说特允镇南王及其家眷回封地享福云云。
圣旨上说的好听,但其实就是让他们一家回封地就藩,刘内侍前脚出了王府,后脚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