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宽阔空荡,四周没有任何的阻挡物。
北风卷着鹅毛大雪,在南码头上咆哮肆虐。
入夜之后,天愈发冷了。
但再怎么冷,也冷不过肖秩虎带给刘陌心灵上的寒霜。
那个黑熊般的男人从废墟中穿过,身上白气腾腾,苍白罡气如稀释的牛乳般在他周身流转。
他每一步踏下,地上都会结出一朵冰花。
“是···是大当家!大当家神功大成了!”
“哈哈哈,兄弟们有大当家给我们撑腰,杀光他们!”
船上的麻衣青年气势高涨,一阵欢呼后,骤然杀向青竹帮众。
双方混战气势占五分。
现在漕运帮气势鼎盛,竟直接把青竹帮压得抬不起头来。
“豪杰?这尼玛怎么打!”刘陌握紧了长剑,白皙的右手上根根青筋尤为明显。
“还不完全是豪杰,勉强算个半步豪杰。不是完全没机会,他后脑勺还有个洞呢。”
柳无忧拉伸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精壮的肌肉丝缕分明,配上那一身伤痕,有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美感。
“后脑勺有洞?罩门?你把他的聚罡打断了?”刘陌看了过去。
“嗯。刚刚他要是不把楼拆了,我估计耗到最后,我指不定还能赢。”
“你小子有点花头啊!”
“别废话了,开打开打!我正面拖住他,你伺机从背后捅他罩门。”
柳无忧脚一蹬甲板就冲了上去。
呛!
兵刃交击,火星四溅。
柳无忧的刀还是那么凶狠,一点也看不出受了重伤的样子。
高手对决,转瞬已是过了十几招。
面对凝聚罡气的肖秩虎,柳无忧竟然不落下风。
打滚、起身、戳一刀,打滚、起身、戳一刀···
同样的流程不断重复,竟将暴怒的肖秩虎溜得满地打转。
刘陌暗暗心惊。
看似柳无忧游刃有余,实则是在死亡的悬崖边踮脚跳舞。
刘陌不止一次看到铁拳擦着柳无忧的面门而过。
这得是什么水平的外功,又得是怎样的大心脏才敢用这种打法?
就在刘陌心不在焉的时候,柳无忧脚踩霜冰打滑了,一个起身不稳被肖秩虎逮到了机会。
铁拳呼啸而去,那样子是要一拳打碎柳无忧的胸腔。
千钧一发之际,柳无忧苗刀再次横挡在铁拳前。
他一手抓刀柄,一手摁刀面。
喷吐寒霜的铁拳砸下,将刀刃整个都压弯了。
冰霜攀上刀刃像毒蛇般朝他双手撕咬而去,柳无忧难以硬抗,借力往地上一躺,顺着盖了一层薄雪的甲板滑了出去。
眼睁睁撞向放在远处的一个大木箱。
嘭!!
木箱炸开来,木块乱飞。
船舷上插着的火把被木块击落,砸在甲板上溅起一地火星。
肖秩虎狂奔两步高高跃起,右拳后引,苍白罡气似一条蛟龙缠绕其上,冰寒冷意让北风席卷的飞雪都逊色了几分。
“死!”
下落的刹那,肖秩虎扭腰猛打,眼中是蓬勃杀意。
躺倒的柳无忧来不及擦掉嘴边流出的鲜血,死亡的威胁就在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他金刚内力汇聚双腿,狠狠蹬向另一个木箱。
他像离玄的箭的一般滑向远处。
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接近十丈的长痕。
“老子都快被打死了,你特么还在看戏!!动手啊!”柳无忧撑着苗刀起身,朝刘陌大骂道。
话音刚落,肖秩虎又追身而来,铁拳疯也似朝他面门招呼。
撞在木箱那下,明显给柳无忧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伤上加伤的状态下,他动作没了之前那么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