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大事不好了!青竹帮的人不知吃了什么药,杀到我们码头了。”
阁楼木楼梯上吱哑乱响,留着一字眉的麻衣青年面色慌张地冲了上来。
话刚说完,一字眉打了个寒颤。
阁楼异常寒冷,飞雪被咆哮的北风卷来,如刀般割在一字眉脸上。
风雪呼啸,刮过正中盘腿而坐的寸头壮汉。
肖秩虎背对楼梯,深灰短打上龙飞凤舞的“漕运”绣字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以他为中心,四周半丈地都结了厚厚一层霜冰。
一根根白霜之气从肖秩虎身上探出,似深海章鱼的触手般扭动,而后交织一起形成一缕凝练的霜白液体。
如此往复,循环不断。
这壮汉除了脑袋,身体各处已布满了霜液。
“我罡气将成···拼尽全力···拖半炷香的时间···”
肖秩虎艰难开口,他体内玄冰劲翻涌,正到了最关键的地步。
“是!”
一字眉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欣喜地跑下楼。
他们大当家本就是和城数一数二的大周天高手,如今更是要一举迈入豪杰的境地。
一旦大当家成功,来犯者谁人能挡?
那刘陌厉害是厉害,但撑死了也不过是接近大周天巅峰的高手。
而那最近风头正劲的柳无忧,听说他内功造诣不高,甚至可能都不会内功。能有这名气,纯靠一身不可思议的刀法而已。
可单纯的外功在豪杰面前有什么用呢?
连罡气都斩不破,根本是一边倒的局面。
一字眉下楼时,青竹帮众人已往玄龟船发起了冲锋。
喊杀声荡开了天空中不断落下的白雪,震起了湖面下正在休憩的草鱼。
火光摇曳,南码头上冲锋的青年们脸上阴影斑驳。
和城南码头在平静了两年之后,卷起了新一轮的波澜。
波澜不单单是在南码头,其他两个码头上,此时也围满了手持短剑,青衫似翠竹的青竹帮帮众。
啾~啾~嘭!嘭!
两朵绚烂的烟花在遥远的运河中上游炸了开来。
和城街道上,一个大娘一把抱回正捂着耳朵看烟花的儿子,房门急匆匆地关上了。
几个巡逻的官兵从街上走过,抬头看了眼烟花。
“队长,那边是中码头吧,怎么大晚上还大喊大叫的,是不是出事了?咱们过去看看吧。”稚气未脱的官兵紧张道。
“什么人声鼎沸的,你们听到了吗?”胡子都有几缕发白的队长转头问另外几个。
“没啊,安静得很啊。”众官兵道。
队长颇有深意地拍了拍那年幼官兵的肩膀:“啊,又是和城平安祥和的一天呐~”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南码头和玄龟船之间唯有连接两端的木廊这一条通道。
如果不从木廊上船,那就只有两种办法。
要么轻功高绝飞过去,要么水性不错游到半途从船边爬上去。
这就导致木廊成了双方必争的第一个要点。
木廊说窄不窄,但也绝对称不上宽,只能并排走过七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