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你一个了。”柳无忧轻声道。
“嗯。”葛叔还能抬起的右臂紧了紧钩子。
“你觉得你挡得住我?”柳无忧问道。
“至少能给二当家的创造点时间。”葛叔眼中有着坚毅的光。
“你又不是他爹,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葛叔微笑道。
那是一个充满了故事的微笑。
柳无忧顿了一下,苗刀还是无情地砍了过去,葛叔应声倒地。
他对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没什么大兴趣。
何信跃他爹是谁?跟他柳无忧有毛关系。
······
乡间小道上,一道披头散发的白色身影埋头狂奔。
他手中的火把左摇右摆,不知道的路人看去还以为是大晚上的在做什么法事。
在他身后,一个少年一身破棉衣,肩上扛着一把长刀正在拔足狂追。
两人间的距离正以肉眼可见的距离在拉近。
形象什么的何信跃已经顾不上了,他只知道再不跑快点,他就要凉了。
跑过河边木桥,何信跃下意识回头用余光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毛都要竖起来了。
身后不远处,少年眼放骇人的绿光,两腿跑出了幻影,身后拖着长长的烟尘。
那样子就跟乡野发情的公狗嗅到了什么味儿一样,已经疯了。
何信跃呼吸急促,回头咬牙继续狂奔,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双腿,但即便如此,因为右腿被划拉一刀的关系,他速度始终达不到巅峰。
他和少年的距离仍在被逐渐拉近。
何信跃跑得都快吐了,喉咙口跟火灼一样疼得难受。
玄冰内力在他无节制的使用下已然见底,大腿强行止住的伤口因为没了内力支持,又开始喷涌鲜血。
跑到后面,何信跃神情都有些恍惚,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练了这么多年的内功到底是为了什么?
怎么连一个半大的少年都打不过?
果然如大哥所说嘛,光练内劲不修招式,到时总会尝到苦果。
大哥,如果晚上我能活下来,一定好好修炼外功招式。
大哥,救命啊!!
对了!大哥!
这里距离总坛已经只有两里地了,只要···
何信跃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往怀里一掏,摸出一根窜天猴。
他的窜天猴与众不同,上面撒了层层金粉。
啾!
窜天猴冲天而起。
眼见着窜天猴上天,柳无忧眼瞬间就眯了起来。
漕运帮这批人,打架不怎么样,摇人倒是一等一的厉害。
嘭!
烟花绽放开来,在空中缓缓形成一个“二”字。
两里外漕运帮总坛,巨大的码头旁停着一艘玄龟形状的木制大船。
玄龟大船宽约四十丈,船底铁链纵横连在岸边,看起来不像是能航行的样子。
船上楼阁台榭灯火通明。
正中最高的木阁丹楹刻桷,阁顶却是四面通风,无墙遮蔽。
青砖铺就的地板上没有摆放任何装饰品,简易到极致的阁顶除了顶上挂着的几个照明的灯笼外,别无他物。
一个寸头壮汉双手扣心,盘腿打坐。
江上的寒风吹过他的短打,腰间绑着的紧束腰带咧咧作响。
那壮汉裸露在外肌肉虬结的臂膀像是感受不到丝毫寒冷,任其寒风呼啸他自纹丝不动。
突然,远处炸开一道“二”字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