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西市人山人海。
初一至初五,是大夏朝统一的春节休假时间。
大夏律法规定,春假期间除边疆守军、各城当值牙差不可休息外,天下万事皆歇五日以贺新岁。
衙门无重大事件暂停办公,街市闭门暂不经营,
在此期间若是不遵从律法休息,轻则罚款,重则丈笞。
当然,大夏子民忙活了一整年,巴不得休息呢,根本没人愿意顶风工作,所以这条律法自设立以来还从没派上过用场。
不过律法也对酒楼、勾栏等提供服务的生意有所放宽,允许年初二就开始复业。
过年嘛,还是很需要娱乐活动的。
毕竟攒了一年的钱,正是大家花花草草的好时候。
明日便开始春假,大家伙都是赶着最后一天来筹备年货,春联什么的。
西市旺得不行,人挤人,背挨背。
很多平时不常出现在西市的大户人家家丁,也纷纷来采购一些西市独有的过节的东西。
柳无忧挨着葱头,两人刚走进西市又被挤了出来。
“我手痒。”柳无忧望着来往的人群,以及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眼睛放着绿光。
话音刚落,柳无忧手往前一探,掌心里多了一个荷包。
葱头摁住了柳无忧的右手,摇了摇头道:“咱们在寺里说好的,以后不能干这行了。哥你可是信誓旦旦答应我的。”
柳无忧鼻孔长长探出两道气,无奈道:“早知道就不答应了。这荷包来来往往在眼前晃悠,不拿简直愧对祖师爷。”
说着,柳无忧手又一动,悄无声息地将荷包又挂了回去。
“咱们以后再去找别的营生嘛,总有办法的。别想了,快走吧,晚了春联都卖完了。”葱头催促道。
“成吧。”
在人心邪恶的江湖上,善良是难能可贵的东西。
柳无忧不想,也舍不得毁掉葱头那一小片洁净的心田。
这是他在江湖上漂泊多年来,少数能感受到温暖的东西。
柳无忧打头阵,葱头紧随其后,两人开始往西市里挤。
他仗着远超常人的力量,两只手掌伸在前方,逢人拨人未有敌手。
有时候拨到不该拨的,他就迅速把葱头拉到身前,任由葱头露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四处乱指。
一路是鸡飞狗跳,玉女含笑。
两人一路挤到拱桥上写春联的摊子前。
“老伯,买春联。”葱头露着一口大白牙。
一个老秀才揉了揉手腕,说道:“小崽,没见着这么多人排队嘛。”
葱头顺着老秀才示意的方向一望,一条长龙从桥上一直快排到了西市口。
“太阳都西落了,你今天呐,是买不到咯。”老秀才又埋头苦写。
“怎么都搁今日买呢···”葱头噘着嘴,非常不满。
“诶,这不是寺里那俊哥儿嘛。”
忽的,一声浑厚有力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柳无忧回过头,恰见一堵高墙遮蔽了阳光。
他眯了眯眼,才看清来人。
“寺里遇见的大娘?”葱头道。
“臭小子会不会说话。本姑娘王翠兰芳龄双十,正是娇花一般的年纪,怎么就大娘了。”二十岁的大娘娇嗔道,“你说是吧,麻郎。”
“我说了我姓李···都半个月了,咋还没记住。”
王翠兰旁边站着的,正是那日被她抗走的麻子。
这小半月没见,麻子看起来又瘦了几分。
倒是王翠兰白里透粉,脸色比之初见面时好看了不少。
“淘气~人家不就一着急念错了嘛~用得着吹胡子瞪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