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严太太声音尖利,脚下却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她讷讷道:“废了是何意?”
“姐姐。”严太太与白氏是亲姐妹,白氏瞧着于心不忍,伸手去扶住她。
“问你话呢!废了是何意!?”严太太目眦欲裂。
严三不敢多言,低头跪下了。
严太太浑身发冷,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沉默了瞬后,突然回头。
“顾衍之!”严太太死死地瞪着顾轻书。“我要你为我儿偿命!”
“他胆敢说出这样的事情来,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姐姐放心,此事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白氏咬牙道。
这两人从进入国安院后,便一直自说自话,就直接认定了是顾轻书做的。
周遭的目光变得很是迫人,顾轻书背光而立。
“方才他……”姜尧想说什么,却被周致恒拉住了,他不解地看他。
“先别忙。”顾轻书是黄玉文的朋友,他们跟他不熟,没有必要帮他。
何况这事,确实是他嫌疑最大。
“王爷。”白氏上前,对安王行了一礼。“此事本是我们的家事,不该麻烦王爷的,此人——”她指向顾衍之。“便请王爷交由侯府处置!”
瞧这个样子,是存了心让顾衍之偿命了。
楚云西微顿,正想开口,余光却见那逆光站着的人,忽然回过身来。
她歪着头,一只手轻抚着右耳上的弥勒佛,目光冰凉:“容我提醒二位一句,凡事,都得要个证据!”
“我自晨起到如今,连见都未曾见过严宇,更何况打他?若说动手的人,该是严宇才对,三个月前,是他伙同底下的恶奴,险些将我打死。”顾轻书说到这,忽然顿住,她面上划过一抹恍然。
“还是说,二位演这一出,不过是为了让我付出些代价?”
什么代价?自然是她手里攥着的三十万两了。
“虽说与我无关,但按照你们的规矩,到底得要破财免灾。”
她自怀里掏出一物,想也不想地扔向严太太。
“叮——”
银锭撞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顾轻书扯唇:“五两,不用找了。”
静——
姜尧张着嘴,好半天都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盛京这块乏味的土地上,竟还能生出个这样的野路子来?
“顾衍之!”严太太暴跳如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羞辱我们?”
“羞辱?”顾轻书挑眉,一边点着头。“这不是你们这些高门自己定下的规矩吗?怎么,用你们的规矩来办事,就叫羞辱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没骨气的怂货,没想到居然是个狼崽子。”周致恒笑了。
“放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竟敢在这里撒野!”白氏满脸阴沉。“当初就不该收留你们一家,非但没有半分的感激,上下竟还全都是狼子野心!”
“不仅恩将仇报,还存了这等害人的心思!你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个……”
顾轻书眯眼:“身份?我还能是什么身份?”
“自然是这燕朝的良民了。”她说罢,转身摇头。“永安侯府,好大的官威!光是凭着自己的臆想,就能够断案了。”
“以身份压迫良民,甚至还想要挟恩逼供,妙啊。”她拍了拍手,眼底一片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