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妈妈已拿了起来,整块玉黑莹莹的。
幼菫心中暗恨那人,面上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昨儿在墙外面捡来的,妈妈看这是什么玉?”
“应是和田墨玉,瞧着虽质朴,却入手温润,应不是凡品。”张妈妈早年一直跟着幼菫那死去的娘亲,是见过世面的。
幼菫拿过来胡乱扔到梳妆台上的匣子里,“管他呢,先放着吧。”
荣国公府外院。
荣国公萧甫山巍然坐在床边,他面如理石雕刻般俊美,线条凌厉,幽暗深邃如古潭的眸子里尽是寒霜。
府医正帮他清理伤口,“国公爷胸侧这一刀颇凶险,幸而没有伤到心脉,又有三七粉止住了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府医原是军医,一直跟着萧甫山,擅长金创。
待包扎完毕,萧甫山挥手让他出去。
侍卫萧东跪下,“卑职请罪,没能提前去接应国公爷,险些酿成大祸。”
萧甫山道,“你起来吧。若不是你一路寻到小青山,本公怕也不能活着回来。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萧东站起来,回禀道,“都是死士,没能留下活口。卑职检查了他们身上,没有身份牌,剑上也没有特殊印记。”
“荣国公可知是何人所为?”端王匆匆赶来,见萧甫山情形惊诧不已,萧甫山武功登峰造极,放眼整个大燕难遇对手,今日怎能伤成这样?
端王身着天青色行龙团云纹衣袍,气质尊贵,俊朗不凡。
萧甫山面色冷峻,带着几分萧杀之气,“抚军大臣陈文敬私通西戎,把大军在岐山的作战布置透露了过去,若不是将士们拼死一战,整个岐山都是西戎的了……王爷说是何人?”
端王腾地站了起来,怒声道,“太子?!他为了扳倒你我竟连这等卖国之事都做得出来!”
萧甫山冷声道,“可怜边关三万将士的性命,就这样生生被他给葬送了!”
伤口被牵扯到,萧甫山皱眉捂着胸口,萧东赶紧扶他躺下。
端王问道,“荣国公可有递给皇上奏报?”
萧甫山眸子里的寒霜更盛,“递了,应被太子截下了。本公带了两百护卫押着陈文敬一路潜行,半路陈文敬便被杀了,到青山镇时,就只剩四个护卫,却也命丧小青山了。”
端王进宫去了。
萧甫山看着手心那两排细细的牙印,对萧东道,“你查一下,当天庵里都住了些什么人。”
萧东应下,想到萧甫山胸前的蝴蝶结,当时他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憋住没笑出声的,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有趣。
萧东收拾了萧甫山的破衣烂衫,又到处翻找了个遍,“国公爷,您的玉佩呢?”
萧甫山漫不经心道,“想是掉山上了。”
萧东讶然道,“那可是老国公传给您的,卑职派人去小青山仔细找找。”
“不用找了。你出去吧。”
萧东应诺退下。
萧甫山眼前浮现出那张慌张的小脸。
十多年的刀光血影锤炼出萧甫山强大的意志,昏迷中的萧甫山意识也是半清醒的。想到昏迷中那只在他脸上掐来掐去的小手,还有嘀嘀咕咕的话,萧甫山眸子里的冰霜融化开了,眉眼上染了三分笑意。呵,这小丫头。
若萧东没离去的那般利落,此时定然会惊得眼珠子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