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武引站在床边,凝视着那个欢笑的少女,她是这样的独特,又是这样的有活力,她突然进入自己的生活就像一株明亮的火苗照亮了自己这乏味而平庸的生命。路七自顾自的打着滚笑了一气后突然发现罗武引站床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由一阵心慌,这么个大个子还是很有压力的。
“大哥你····唔···”路七的声音被温暖的触感吞没了。
路七回过神来愕然:“大哥你这是干嘛?”她倒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反而更惊讶这看上去老实的闷葫芦怎么突然爆发。
罗武引半跪在土床前,双手箍紧路七的腰,脑袋紧贴在她腰腹之间,姿态很像一个孩子。他声音略显沉闷:“小七,我知道我没什么拿得出的手来求你——求你不要走”
路七惊住了,听着这男人一句一句没有修饰的没有任何花哨词语的话语。
“没钱,没地,房子也是破的,连张床都没有,我、我也不是美男子”说到这里虽然知道小七看不见罗武引还是脸红了,“但是我还是想求你留下来,在这里你想做什么都行,我会努力的,阿文和巧娘也会努力的,娘也是一样·····”
“我好喜欢你,小七,我从来没有对女人动心过,就算是你走了,我也不会再找其他女人,因为我不会动心了。”
路七不由自主抬起胳膊抱住了男人,回答了一个“好”字。
罗武引这大木头桩子一样的男人,居然就因为路七这一个轻轻软软的“好”字流出了眼泪。快到十五的缘故月亮渐圆,秋月明净如镜,两人虽然一人一床铺盖但罗武引从箱子搬到了土床上,他小心翼翼的从皮毛下面探出手去寻找路七的,握住路七的手看她没有反对,就这么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路七却迟迟不能入睡,她时而扭头看看边上的男人,这人睡着了嘴角也翘起、挂着一丝笑呢,就这么高兴吗?她又扭头去看窗户,即便隔着一层窗帘布那月光也朦胧可见,她想起去年中秋在暗月阁陪师傅赏月,师傅当时就说小七也长大了,明年说不定就嫁到别人家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陪在师傅身边赏月。
自己捏着一个石榴好奇的问:“暗月阁的人可以成家吗?”
师傅回答自己别人不行,但小七可以。自己好像确实被额外优待呢。
那时自己还觉得成家什么的过于虚无缥缈,嬉笑着说嫁人有什么好玩的,不嫁人可以年年拿师傅的压岁钱,我才不嫁人呢。师傅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小七,嫁人的好就是你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家。
现在弄假成真也好,姻缘天定也好,自己突然就有了这么一个山里的粗苯汉子相伴,不能不说人生际遇奇妙。
路七想自己身边一起长大的这么些师兄们各种类型的男人都有,却没有一款叫自己少女心萌动,不知道是暗卫这活儿叫人没有世俗的**还是自己的心动款迟迟没出现。而面对大哥却不知不觉砰砰心跳了。
要问大哥哪里好,当然说出来都不算好。但是就一条好胜过千千万:安心,自己在他身边就很安心。
暗月阁的人没有年节而言,别人过节他们要照常出任务,而且身为孤儿要和谁过节呢。路七记得自己曾问过师傅还记得自己是哪里人吗、捡到自己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师傅总是不回答,说天下之大,何以为家?心安处即为家。
师傅说这话时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宫里的琼楼玉宇都看得清清楚楚,寂寞的嫦娥窥视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