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气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吗?”路七弄清楚里面的恩怨后很是同情罗武引。
罗武引面皮紧了紧,小七说话还真的不给人留情面,他摇摇头:“我对翠娘并没有特别的感情,她嫁给谁我一点也不在意,也不生气。当初大姨说我该结亲了,娘也这么说,我也就觉得按长辈心意成亲就是;大姨推给我的是翠娘、红娘还是黄娘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停了停、又努力的表达清楚自己内心的意思:“但是现在不一样,救你也好,留下你也好,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路七觉得好像心尖被不轻不重的揪了一下,瞬间一股又酥又麻的感觉弥漫到了全身,这老实人不会说甜言蜜语,只会说大实话,可偏偏这大实话胜过万千甜言蜜语。
罗武引把那只镯子塞回路七手里,并且大胆的握紧路七的手:“小七,这镯子是娘唯一的念想,她嫁过来后很吃了几年苦,嫁妆也全贴给了我们家;等日子稍微好一点我爹就去镇上买了这只镯子送她,没多久我爹就去世了。所以再苦娘也没想过变卖这个镯子,她送给你是真心喜欢你,当你家人。”
屋里没点灯,只月色清幽,罗武引男声淳厚:“这镯子虽然不怎么值钱,但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配拿的。”
第二天一大早罗武引就叫巧娘把昨天那篮子鸡蛋拿过来,说:“我去还人家,有些人的东西不要沾。”
罗张氏第一个赞成:“咱们自己养着鸡,无非是少吃一口,不贪人的就不惹是非。”罗文阳还在嘀咕不吃白不吃被巧娘捏了一把,就见罗武引对还在低头喝粥的路七说:“小七,我们一起去。”
“啊?”路七有点懵,赶快两口喝完起身跟着罗武引出门。
“大哥你带着我干嘛啊,巧娘还约了我今天去山里摘毛儿桃呢。”
罗武引看着她:“不要多久,等退完鸡蛋我带你去摘就是,我知道哪里的毛儿桃长得最好。”
也是,路七不争辩了,蹦蹦跳跳的,又活动活动膀子试试自己的手脚,然后她听到罗武引在自己身后解释般的说“你是家里堂堂正正的大嫂,谁让你不高兴了咱们就不跟他们来往了,不在乎这一门亲戚。以前我总不说话,觉得大姨是长辈,让娘受了不少委屈,自家吃了不少亏,现在我不会再这样窝囊了。”
当初张翠娘家毁婚,别的不说,那聘银应该要退回来的,罗武引去李婆子家说了两次,每次刚刚开口就被李婆子怼了回去,更有甚者,李婆子一口唾沫吐他脸上,然后拉着他倒地打滚,放声大哭说他不孝,为了几个钱要逼死唯一的血亲。
李婆子一会说他不争气,没叫人看上,一会儿又骂罗张氏藏奸,突然又历历细数自家对他多么好多么挖肝挖肺,这些钱理应孝顺自己,自己为他的婚事跑细了腿、说干了嘴,难道折不成银子?
罗武引当时只一个少年,被这般撕扯羞窘得要晕过去,他本来又不善言辞,李婆子东拉西扯,避实就虚,弄得他最后灰头土脸回去,一家人生生吃了这个闷亏。
跟无赖不计较,这不叫仁慈大度,这叫傻逼。这是昨晚上路七听完后给罗武引总结的。
罗武引一点也没觉得小七哪里说得不对,亲戚也有无赖的,自己既然已经成家,先别说假夫妻总之现在自己是个男人了还被无赖亲戚拿捏住就干脆用裤带子吊死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