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到了家门口就听见了李婆子熟悉的大嗓门,路七笑了一下把大阿黄放下,大阿黄步子虽然艰难但叫声仍然有着威慑力,就看见李婆子飞快的闪出来,红着脸憋着声音半打招呼半解释:“大武、大武媳妇回来了?我就是怕你们忘记我那可怜的姐姐、一大早就过来想提醒你们别忘了去给姐姐上坟,告诉她如今她也做婆婆了,好叫她欢喜。”
说着说着人都撞在一起,李婆子抓起路七的手摸了摸:“啧啧,昨天没细看,大武媳妇这细皮嫩肉的,真俊俏——我说大武媳妇啊,我来后听到你们上坟去了别提多欣慰了,我姐姐命苦,还没来得及享福就去了,这福都叫后面的享去了。你分得清谁是你真正的婆婆很叫我放心,我这外甥心眼太实在,外人几句话就哄了去,都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亲戚,你以后可得好好看着他,自己人一条心。”
这李婆子一连串的话虽然夹枪带棒但是腔调却是低声下气的,但她如今也改变了策略,不再是那种双手叉腰连讥带刺又骂的,而是半真半假带着笑埋怨,叫罗武引一时之间还很不能就那么把她抗出去。
路七看着罗张氏摸索着靠着门站着,朝他们这个方向看来,脸上充满了无奈和委屈,不由生气:这家里一个没人就叫人摸进来了,还真是欺负人啊。
路七一个反手抓住李婆子手腕,她力气大,扣住的是李婆子一条麻筋,李婆子手腕一阵如同骨折般的剧痛,随即半条手臂的强烈酸麻把她的痛呼堵在喉咙里。
半个身体都又酸又胀可偏偏神志清醒晕不过去,软绵绵的身体又被路七架住倒不下去,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痛苦难熬中就听路七说:“这里谁是外人啊?我看了一圈还就李大姨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呢,其他的都住一个屋顶下,都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了。”
路七一边说一边拎着李婆子把她按在三条腿的小板凳上:“李大姨你坐,你看你这一手油揩我新衣上,大姨这是在哪里吃了油果子啊,唉,我就出嫁才得了这一身新衣,沾了油怪心疼的,大姨你一定会给我做一件新衣服是吧。”
她笑眯眯的往李婆子怀里滚:“大姨一定会心疼我的是不是?大武可是你唯一的外甥呢,嫡嫡亲亲,我就是你唯一的亲外甥媳妇了,前头婆婆死得早,大姨你一定会代替前头婆婆疼我的是不是?这都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要是不好我可是不依的——”
罗武引和罗张氏一个看着、一个听着路七跟块牛皮糖一样黏在李婆子身上,“哎呀大姨,亲亲的大姨,你这一大清早的来看我肯定有体己送我是不是,怎么可能空手来呢?那也太凑表脸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外甥媳妇呀,你这亲外甥好容易才娶上亲呀,怎么能没有礼物呢。”
路七虽然放开了李婆子胳膊,但酸胀感一时半会消退不下,加上路七又搓又揉的,把李婆子弄得眼泪汪汪、好几个喷嚏憋着却打不出,那感觉别提多难受了。“哎呀!”突然路七惊喜的叫起来,然后乐滋滋的把一根银簪子举起扬了扬“大姨你送我的吗?你真好,还有这簪子我好喜欢呀,你外甥太穷了,都没有给我买一根簪子,还是大姨贴心,送我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