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颜道:“红姑此番率领僵尸大军攻打地狱十州,艰难险阻可想而知。十殿阎罗每一个都拥有超凡的本领,算我们黑白无常全力以赴,算袁洪的兽鬼大军在背后相助,如果不用点计谋,想要攻破十层地狱也是难登天。”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所以不瞒姑娘,我想要学会这覆形术,一是将自己变成十殿阎罗的某一位阎罗王,二是将红姑变成我白无常的模样,因为只有无常鬼役才会得到通关路引,兴许可以兵不血刃,谏开一两座较难的州府,为突破更深的地狱层级省点力气。”
胡媚娘恍然大悟,皱眉道:“原来白司主是想用易容术来骗开地狱十州府的城门。可是我这覆形术还只练到七层,不能太持久,必须每隔两日重新画皮,以维持易容效果。这也是为什么尸王后卿将我带在他身边,每日里为他补妆画皮的原因。”
白无颜微微诧异,说道:“那么钦廉、雷琼二使远赴北方鬼域,在酆都鬼城冒充我黑白无常二人,陷害白某,这么长时间,他们又是如何维持易容效果的?”
胡媚娘更是眉头紧锁,沉声说道:“这个我也很是怪。当初将他们易容派遣去赤帜鬼城,确实是我亲自为他们画皮。可是之后,我却没再为他们施展过覆形术。时至今日,当他们冒充的黑白无常在绝望平原再度出现,我心里亦是好生惊!”
白无颜也觉得大出意料之外,惊讶地道:“这假黑白无常也在绝望平原战场出现了?”
胡媚娘道:“是啊!方才我在前营旗门下看得真切,是这钦廉、雷琼二人,假冒黑白无常,将黑无常黑司主和兽鬼族先锋部队引入了战场之,受困于鬼雾大阵之内。”
白无颜道:“莫非这世除了胡姑娘,还有另一个人精通这易容变化之术?”
胡媚娘低头思索片刻,沉吟道:“所说形貌变化之术,袁洪大帅的玄功有七十二般变化,但他那是纯粹的法术,可以变化自己,不能变化他人,亦不能持久,在对抗敌人更强大的法术的时候容易显出原形。我这覆形术不一样,在作用效果的两天之内,无法p,除非我自己用反覆形术撤去先前的易容变化。这幽冥界五方四海,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第二个人还会这覆形法术了!钦廉、雷琼能这么长时间没有变回原形,也真是怪了!”
白无颜见她说得郑重其事,不像有假,笑道:“莫非胡姑娘低估了自己的法术能力,你的覆形术已经到达了更持久的境界了?”
胡媚娘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本事,画皮覆形不会超过两天效果。”
白无颜不再深究,再次躬身施了一礼,说道:“不知胡姑娘可否答应在下要求,传授覆形之术呢?”
胡媚娘又沉思了半晌,终于说道:“白司主如此恳切,媚娘也不好不应允。”从怀取出一本秘籍,封面写着覆形之术四字,递给白无颜道:“这是本门覆形术的卷,可以将覆形术练到第五层,易容效果维持一天没有问题。白司主可依此本秘籍自行修炼。但是下卷我自己还未学完,恐怕还不能传给白司主。”
白无颜大喜,郑重接过秘籍,收入怀,感激地道:“若能学到五层的覆形术,已经足够。胡姑娘大恩,白某没齿难忘!”又道:“前方战事今日便会结束,可否有劳姑娘先将我变成一位阎罗王模样,待前方捷报传来,我便要跟随红姑一起跨过绝望平原,前往地狱十州了。”
胡媚娘应声从怀又取出一张空白的人面皮具,说道:“这个容易。只是不知白司主想要把自己变成那一位阎罗王?”
白无颜想了想,道:“秦广王蒋无寿专管人间的长寿与夭折,鬼判殿位居沃焦山之外,正西的黄泉黑路。而楚江王历冰掌管的拔舌州乃是地狱十州的第一城府,也是民间传说的十层地狱的第一层。袁洪大军通过绝望平原之后,面临的第一州是拔舌州。因此我若能扮成秦广王蒋无寿,去谏开拔舌州通关路引,可事半功倍。”
胡媚娘为难地道:“但是我并未见过秦广王蒋无寿,不知道他的模样,如何来为你画皮呢?除非白司主可以将秦广王蒋无寿的样貌画出来,我依照着图人物制作人面皮具,那样才行。”
白无颜哈哈笑道:“白某自幼学得一手丹青,此时正好派用场!”命令兽人士兵端笔墨,在桌铺画纸,研墨作画,妙笔生辉。没过多久,一个身穿星光点缀的锦袍,满头银丝,面如冠玉,相貌潇洒不羁的秦广王蒋无寿,便跃然纸。
白无颜反复观察了一会自己的画作,稍作加工,确保画像的秦广王至少有九分像,这才搁笔,将画纸悬挂在画架,说道:“胡姑娘请看,是否能将此秦广王画像做成面具?”转头望了一眼胡媚娘,却意外见到她一张充满了惊异的脸。
白无颜确实有着一手丹青妙笔,画的栩栩如生。胡媚娘在一旁看着他作画的整个过程,面色却渐渐变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震惊,诧异,和惊疑的神色。她惊的不是白无颜画得有多好,而是,白无颜画画的每一笔动作,都是那么地似曾相识!而且他画的那个锦衣阎罗秦广王,也是那么地似曾相识!
那是自己还未被派到尸王后卿身边作宠姬的时候,那是自己还在万兽山庄做一个小小封臣的时候,那时候,袁洪还未被白无颜带万兽山截魂岭。
那天夜里,万籁无声,自己被万兽尊者传唤,进入到了万兽山庄的后殿。在那里她看到了令她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个身影,那个改变了她作为在万兽蛮荒硕果仅存的狐族鬼魂一生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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