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收敛了自己的光辉,变成了一个红彤彤的溏心蛋,斜斜地挂在了天上,摇摇欲坠。
安宁已经绝望了,他不指望依靠自己来找到码头了,他准备回平阴县去,等到明天给小二一些钱,让小二来带他找。
看着路边的野花,安宁彻底崩溃了。
这是回平阴县的路吗?
他明明是按照原路返回的,怎么越走,路边的景象,自己一点儿都不认识了呢?
但是看了看四周,一片陌生的景象,安宁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越向前走,空气越发湿润,星星点点的鱼腥气伴着清凉的晚风送入了安宁的鼻中,安宁鼻翼翕动了几下,顺着风向前走去。
慢慢地,安宁听到了河流的响声,不禁加快了脚步。
远处,两艘客船远远的泊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夕阳映照下的湖水微微闪耀,宛若金龙的鳞甲在熠熠发光。
一艘是造型简朴的小型客船大概已满,正在慢悠悠地驶出码头,还有一艘是一艘大船,两根桅杆高高的耸立在船身,船上不是船舱而是一幢幢类似于房屋的小木楼。
这艘客船用朱红的油漆涂满了船身,小木楼则是用金漆涂抹,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安宁看小型客船驶离码头,不禁焦急的快跑起来,同时大喊:“船家,船家!等等我!”
然而等安宁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码头,客船已经驶出几百米开外了。
码头上仅剩一艘豪华客船泊在江面上。
安宁叹了口气,看着豪华客船与码头的连接板处站着指挥收拾东西的年轻男子,向着男子走去。
走到近处,安宁看到,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一身蓝色短袍,脚踏黑色云纹短靴,头发用一条白色锦带随意的束在了脑后,面色略略有些冷硬,双手抱胸,腰间挎着一把黑色长刀,一副精干的模样。
安宁走到蓝袍男子跟前,对着男子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江秋,不知贵船将要开往何处?”
男子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安宁一眼,表情冷酷的对着安宁一拱手:“灵州城。”
安宁笑意顿时浓了三分,眉开眼笑地对着冷酷男子说道:“在下也是前往灵州城,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怕是也不会有船再来了,不知道方不方便……”
安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子冷冷地打断了:“不方便!客满了。”
安宁只好苦笑着对着蓝袍男子再次拱了拱手:“那就打扰了。”
说完,安宁摇着头,就要往码头处走。
“哎,那边的小哥,且慢。”一道苍老的声音叫住了安宁。
安宁停下了脚步,朝着船上看去,一个穿着蓝色锦袍,满头白发披散在身后,留着一圈黑白交杂胡子的男人出现在了客船上,男人看面相约莫有四五十岁,但满头的白发又给他平白无故加了五六岁,身材健硕,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扶着船舷,像是一个充满豪情的大侠。
男子一出现在客船上,蓝袍青年就默不作声的快步走上客船,搀扶住锦袍男子。
男子看向安宁,大声说道:“今天不会再有客船来了,小哥若不嫌弃,上船一叙可好?”
似是男子声音用力过猛,话音刚落,男子便大声的咳嗽起来,蓝袍青年一脸担忧地轻拍男子背部。
安宁听到锦袍男子的话,想了一下,走向了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