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糊糊已经懒得朝我发火怒斥了,看到我带着景林回来,也就瞥一眼,毫无兴趣地钻进猫窝里,面朝里背朝外蜷成一团。独自生闷气。
我让景林先靠坐在沙发上,去厨房煮了两个鸡蛋。用热水湿了湿毛巾给景林擦脸,然后用鸡蛋贴面轻按滚动着,消肿。
“除了脸,还有别的地方疼吗?”我关心地问,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我不自觉感到心疼怜惜。
他摇摇头,伸手按住我的手,“我自己来吧。”让我把手抽开,他自己按压着鸡蛋。
“今晚在这儿睡吧,要去洗个澡吗?”
“不,不用了吧。我睡沙发就好。”他露出怯意,依旧紧张。只是不知道此刻的紧张和刚才是不是同一原因。
“那我得去洗洗,你随意吧。”说罢,我耸耸肩,去卧室找出换洗衣服,把身上的脏衣服脱掉丢在脏衣篓里,一丝不挂地从卧室走去厕所洗澡。景林看到我裸身走出卧室时,吓了一跳,立刻埋下头不去看我。我才意识自己不该这样大剌剌,落花有意,我不该不考虑他的感受。
洗完澡,我在厕所穿好了衣服才出来。一面用毛巾擦着头发,一面问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景林:“真不洗?我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了!”景林压低了头,耳根都红了。“去洗洗吧,别害怕,我不偷看。”我开着玩笑说,走回卧室找出另一套睡衣丢给他,“洗完穿这个睡吧,别睡沙发,睡书房,晚安。”
回到卧室上床,糊糊从猫窝里钻了出来,跳上床,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说:“啧啧啧,真是暖男啊。”
见我没反应,糊糊补上一句:“暖男对应的引申义就是绿茶婊。”
“晚上吃屎了吗?嘴那么臭!”我不满地用枕头拍打糊糊,引得它一阵叱喝弹开。
“哼,我说的不对吗?昨天带吴蔚回来,今天又换了个男人带回来,你可以啊,处处留情呢!”糊糊毫不留情地吐槽着。
“我最喜欢你吃醋的模样。”我一把将糊糊揽到怀中,不顾它挣扎强行抱着它,“乖乖,不管带谁回来还不都只抱着你睡么?”与糊糊相拥而睡。谁知,过不了一会儿就被啪啪打脸。
半夜,我被书房传来的呓语吵醒。轻轻地走到书房打开灯,景林满头大汗地在床上抽动着身体,嘴里喃喃自语着,听着像求饶,又像低吟的哭声。应该是做噩梦了,或许和下午受到的惊吓有关。
“不是我!不是我!”低吟突然变成咆哮的吼叫,景林弹坐起身,不管他受到了何种惊吓,此刻受到他惊吓的倒是我。
“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我望着他,抖落一身鸡皮问他。
他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听到我的声音转看到我,便伸手抱住了我的腰。这拥抱太突然,我手足无措地抬起手举在半空,尴尬地站着不动。埋在我腰际的脸释放出温热湿润的感觉,他在哭。
我很感性,很爱哭。但我更受不了别人哭,别人一哭,我整个人就软了,无所适从。
“不要走!我怕!”景林边哭边发出呢喃。不知道是他的噩梦仍在继续还是他已然清醒在请求我。
总之,我推翻了刚才对糊糊说的话,自扇耳光。今晚,我留在书房陪景林,搂着他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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