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无意配合柳真的要求去追踪刘富贵的下落,但无奈内心需求总被她猜中,结果便被她牵着鼻子走。
刘富贵已死?先不论真假,为何我听到这个消息竟没有大快人心之感?我越想越觉得可怕,我因为黄璐的死偶尔会突然冒出对刘富贵的杀意,原来都是真的。此刻,在我对刘富贵已死却不感到爽的心境下,我才深知对他的憎恨和杀意已深入骨髓。
在我的意识里,这恨可怕极了,每隔一阵子就会重复一遍。死亡并不是我所希望看到对刘富贵的最大惩罚,不应该这么说,死亡对他来说已是终极惩罚,只不过能满足我的恨意的,远不是他死亡这个结果,而是过程。我希望能亲眼看着他痛苦,带着恐惧慢慢地被折磨致死,我想只有浸泡在他痛哭流涕的求饶声,和因疼痛恐惧而撕心裂肺的呻吟声中,才能最大程度地融化我的恨意。如果他真的就这么死了,我将遗憾地认为他没有受到令其绝望的痛苦就解脱了,实在太便宜他。
对,刘富贵不能现在就死!也不能完好无损地就被警察抓到,因为就算他被判死刑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得先一步找到他让他尝尽痛苦和恐惧的绝望,再将之交给警察。
“他可是变态杀人魔!”糊糊在一旁看穿我的想法,提醒着说了一句。
“我才不怕他!”我绝非逞能,仇恨真的让我无所畏惧,“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赌气去书房了吗?”我才想起这件事,勾了勾糊糊的下巴。
“本王没说你怕他,本王是指面对一个变态杀人魔,你完全可以滥用私刑,毕竟事后你伪装成正当防卫就行了,反正你也没想要杀他,就折磨下他,警察不会找你麻烦的。”
没错,何况我还帮警方找到了刘富贵藏在哪儿呢,早一天抓到他,警方就能早一天消除大众及媒体的施压,安台市也才能终止人心惶惶。
“又要麻烦猫咪们全城搜索了。”
距离上次对黑车大叔和黄璐的全城搜索时间不长,有过经验的流浪猫应该得心应手吧。
其实一开始就有想过帮警方搜索刘富贵,但一方面不想打扰流浪猫的自由生活和给他们增加外出常活动范围带来的风险,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次要搜索的对象对安台市内的猫可能会产生消极的应激反应,所以我在小三花帮警方辨认完尸体后,没有向杨帆提出帮忙搜索的想法便离开了警局。
现在就因为柳真一句“刘富贵可能已死”而让我清楚看到了内心深处的复仇心,我要找到刘富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活着要虐人死了要鞭尸!
“小三花和黄璐父母是最好的例子啊,不要怕叨扰到那些流浪猫,你救过它们。”糊糊在疏导我的犹疑。
“用一生来报恩?”我反问。
“嗯,纵然猫有它们的高傲,但不会拒绝恩人的请求。”
“这么说,我以后需要它们帮忙时,它们都会帮咯?”
“当然。这点你不用怀疑。只要你的请求不过分,对它们没有直接伤害,它们一般都会答应的。”
“我当然不会提伤害它们的要求!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可以挂上个专业寻人的猫侦探头衔了?”
“对,挂上个流浪猫侦探出去招摇撞骗吧。”糊糊吐槽我。
“哼哼,赚钱回来还不是给你花?要不要鲔鱼罐头?”堵上它的嘴。
喵呜!糊糊毫无招架能力地叫着。
今天是腊月二十六了,我还是想在春节前回老家,希望剩下的这四天就能解决完我所挂念的事,安心回家过年。
我起身去厨房给糊糊拿鲔鱼罐头,糊糊跳到阳台窗台上冲着窗外喵嗷叫了好几声,应该是在传达全城搜索刘富贵的通知。
知我莫若糊糊,执行力也是一百分。我看着糊糊雄姿英发的模样,心里暖暖的想,黄璐不在了,假使有一天我放弃了自由回老家接受父母安排,我也不会放弃糊糊的,我到哪儿一定就把它带到哪儿,永远不要和它分开。
我取出鲔鱼罐头,打开搁在地上,糊糊闻到味道,噗通从窗台上跳下,屁颠屁颠跑过来,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慢吃,糊糊大人,我先去睡会儿,实在太困了。吃完上床来找我一块儿睡觉哦。”顺着毛的方向由头到尾地反复抚摸了几次,我回到卧室,爬上床睡觉。
很像麻耶雄嵩的贵族侦探。说要挂名猫侦探的我躺在家里睡大觉,而协助办案的流浪猫们才是侦查破案的主力军。贵族侦探从来只是报上名号而已,所有搜证推理都由管家仆人来完成,就连破案后的后续说明都是管家仆人来做。简直一模一样。我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去外面跑动,只管坐享其成地等待流浪猫们全城搜索刘富贵的结果,然后找出他,修理报复他,泄恨之后再报警抓他。
恨意不得释放,只能时常沉浸其中,于我而言是场绵绵久远的苦役。爱和恨都是需要力气的,意识逐渐模糊,实在太困了,先睡醒再说吧……
凌晨一点左右,从熟睡中惊醒,好像是做了个噩梦。有时候梦醒了,瞬间就会忘掉梦的内容,这次便是这样,只留下梦中所感环绕全身。
半夜惊醒就无法继续入睡了,我总是这样。我走到阳台看外面,雪好大,积得好厚了。下楼去喂流浪猫吧。我突然这么决定。
穿了件长款的厚羽绒服和雪地靴,戴上绒帽,我带着一点五公斤装的牛油果猫粮出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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