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个人身上有恩人的味道!”小三花从我怀里跳下地,继续与蓝白互相磨蹭着。
“恩人?女儿,这个人刚才也救了妈妈,若不是他,妈妈现在可能已经被带到什么保护组织中心去了,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蓝白说。
小三花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着我,慢慢上前来闻我,仔细地闻。
我和小熊都好奇不解地看着它的一举一动。
“它在干什么?”小熊问我。
“它说我身上有它恩人的味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一脸懵地回答。
小熊听了我的翻译,表情凝重地沉思了一下,然后用温柔的声音说:“你让围棋问问它,它闻到你身上的恩人的味道是不是黄璐的味道。”语调轻柔和缓,仿佛安慰我般,生怕她的话会令我再度悲伤难过。说完,她把围棋递给我抱着。
我恍然大悟,或许真如小熊说的那样,小三花的恩人是黄璐也说不定。黄璐身上有我的味道,而我的身上也有黄璐的味道。说实话,直到现在我对黄璐遇害的事实仍无实感,总觉得这不过是场玩笑,或者是猫咪们的嗅觉出了差错。就这样空口无凭地告诉我黄璐已经被杀害,而且是被刘富贵这个变态杀人魔杀害,可能已经尸骨无存,已经变成锅底被众多人吃掉了。这样非比寻常的情况,说出来谁会立刻相信?
我感到一阵沉痛,闭口不言。虽没有实感,不愿相信这一切,可内心深处隐约可见这件事的一斑。从郊外被焚烧的出租车上的味道,到此刻出现的小三花闻到的恩人的味道,以及众多猫咪侦查得来的沉湖黑车和被焚烧车上的刘富贵的味道……综合看下来,黄璐遇害的逻辑推论并非虚言。我害怕开口去确认黄璐遇害,和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时冲动地殴打于旺的我大相径庭。心理过程大致是暴怒,伤心,然后是拒绝接受。
围棋才不管我的心理活动,它听不懂小熊说什么,但它从小三花一开口叫我恩人时就已经感到怀疑了。它似乎先于小熊的提醒,已经询问过了小三花,它闻到的恩人的味道,是不是自己闻到的黄璐的味道。
“胡永一,它的恩人是黄璐无疑,”围棋转过头舔了舔我的脸,再用头顶了顶我的脖子,“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还是细问这只小猫吧,坚强点。”
我木木地看着小三花,止不住颤抖的声音问:“你……的恩人……什么时候,救了你?在……在哪儿救了你?”
喵呜!小三花转身跑到厂房大院外的那棵大杨树下,端坐好,蓝白陪在它身边。我和小熊,围棋跟了过去,远离人群簇拥的大院门口。柳真则对黄璐的消息不感兴趣,仍待在大院门口与拥挤的人群往大院内张望,等待警察出来拿到第一手资讯。
“就在这儿说吧,”小三花毕恭毕敬地说,舔了舔舌头,娓娓道来:“那是五天前的晚上……”
五天前的晚上,仔细回想记起来就是黄璐打电话给我说和吴蔚分手的那晚,原本说要过来找我谈谈心解解闷,可后来他又说第二天要上班改天再来找我便作罢了。他不是不来找我吗?怎么会经过厂房大院?
我的思绪没有停留在回忆里太久,转而细听小三花的讲述,小三花的记忆很清晰,它甚至能用猫语人话转换翻译出来模拟出人话的发音,尽管很憋足,但我却听懂了,我自己翻译整理一下内容大致是这样:
那个晚上,小三花的妈妈蓝白被捕猫人王子炎捕获,被装在网状袋子里,送往厂房大院的刘富贵手上,与它一起被装在袋子里的还有十来只猫,凄鸣惨叫着。小三花一直尾随着王子炎身后,来到厂房大院外,它感受得到这里的恐怖气息,也听其他流浪猫讲过这里的故事,这里就是猫地狱,妈妈蓝白一旦进去肯定就会没命了。它想救妈妈,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妈妈被送进猫地狱,小三花只能凄惨害怕地不停叫唤着妈妈,其实它是在哭喊。
它的叫声被敏锐警觉的王子炎听到,迅速锁定它的方位,然后知会了刘富贵一声,悄悄沿着大院围墙侧到小三花的视线外,再辗转到它身后。此时的小三花全然不知,注意力持续被刘富贵手中的捕猫网吸引着。
王子炎手法娴熟地用长杆网在距离小三花三米开外的地方将它捕获,小三花猝不及防,挣扎无能,只有惊恐万分地嘶叫。
“真可怕啊你,一只都不放过。”王子炎将小三花交到刘富贵手上,刘富贵讪笑着说,一把接过小三花,掐住它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捏着它的右后腿,“哇,那么小只的猫,腿脚也那么小,好像一使劲就能拧断呢!”刘富贵发出神经质的笑声说。
“我可没你这恶趣味的变态可怕,啧啧啧,等我走了你再进行你的恶趣味吧。”王子炎摆摆手对刘富贵表示不屑,他似乎极不愿意与刘富贵打交道,无不透露着反感。
“晚了。”刘富贵持续发出神经质的嬉笑声,王子炎还没把话说完,他就已用力折断了小三花的右后腿,伴随他阴森笑声的便是小三花痛不欲生的惨叫声和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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