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迦低头一看,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她知道,以何千柔的心智,基本不可能拿一个假的盘来骗自己。
何况,这种谎言太容易被戳穿了。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别告诉我,是你运气好,在家里翻出来的。”
何斯迦轻笑一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段时间,她跟在傅锦行的身边,也学会了一些商业的东西,如谈判技巧之类的。
越想要一个东西,越要表现得它在自己的眼不值一提。
果然,何斯迦的态度令何千柔有些捉摸不定。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一亮出这个盘,何斯迦会犹如饿虎扑食一样地扑来。
哪知道,情况恰恰相反。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千柔反手一抓,将盘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好像生怕何斯迦会夺走一样。
倒是何斯迦已经收回了视线,她拿起手边的一把银质小叉子,专心地吃起甜品来了。
“是我从银行保险柜里拿出来的,不是在家里找到的。”
等了半天,不见何斯迦再追问下去,何千柔只好主动说道。
何斯迦动作一停,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任凭何元正在家里东翻西找也还是一无所获。
因为杜婉秋这女人很精明,她索性去开了一个保险柜,把盘存在那里。
“我妈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害怕被人发现,用我的名字去开了一个保险柜,把她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都藏在里面。”
何千柔咬了咬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狐疑不定。
前天晚,冯舒阳出去应酬,喝得烂醉。
等回到酒店之后,何千柔只好照顾他,不料,却听见他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盘”这两个字。
何千柔不明白冯舒阳的意思,于是趁机追问,他也糊里糊涂地应答了几句,说是何斯迦要找一个盘。
不等冯舒阳把话说清楚,他一头睡了过去,打鼾震天响。
然而,何千柔却因为那几句话而整夜未眠。
她隐约记得,杜婉秋在保险柜里放着一个盘,于是今天一大早去取了出来。
“你只知道我要找这个盘,那你知不知道我要它做什么?”
何斯迦放下小叉子,一手支着脑袋,闲闲问道。
何千柔本不太清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本想狐假虎威,拿捏住何斯迦的短处,然而毕竟底气不足,被人一诈,慌了。
“你、你不是想要这个盘吗?”
她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问道。
何斯迦笑了:“嗯,以前是挺想要的。”
何千柔一喜,然而,不等她说话,何斯迦又低头啜了一口咖啡,轻声说道:“现在不要也行,无所谓。”
“啊?”
何千柔瞪大双眼,气愤地看着她:“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她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坐在邻桌的客人亦不免朝这边看了过来。
“你只知道盘里是医学论,其实,那是冯舒阳十几年前没有发表过的学术成果。你妈是看了里面的东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因为心虚,所以她才把盘藏起来。”
何斯迦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千柔,也不在乎将这件事告诉她。
“你才见不得人!你敢说我妈,信不信我不把东西给你了!”
何千柔大怒,当即翻脸。
“你妈跟我爸搞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不小了,我不相信你那时候不记事。一个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你爱信不信,爱给不给。”
何斯迦拿起东西,起身要走。
事到如今,其实那个盘找不找得到,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她只是用它去挟制着何元正和冯舒阳两个人,让他们别想舒舒服服地过后半辈子。
不然的话,何斯迦觉得,孟蕊太无辜了,她被丈夫和情敌联手坑死,到死都不知道。
“等一等!”
何千柔主动喊住她:“我相信你!我也知道,你恨我妈,可我有什么办法,我长到这么大,连穿什么衣服都得听她的!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眼眶泛红,不像是假装的。
何斯迦虽然停下了脚步,却也没有对她投以同情。
有什么妈,有什么女儿,何千柔确实也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去教训她吧,只要她自顾不暇了,她不会再盯着我不放了!”
何千柔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把盘往何斯迦的手里塞。
这几天她跑到冯舒阳那里,总算是过了向往的生活,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味道。
所以,何千柔才不惜主动去找自己的死对头何斯迦。
“这是你口的交易?”
何斯迦感到哭笑不得。
她早知道,何千柔没有继承到父亲的智慧和母亲的心机,却没想到,她竟然蠢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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