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饥挨饿了两个月，终于饿的受不了的赵安白起身外出。

已经许久不出门的赵安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遍地荒凉，满目疮痍，地上随地躺着的人，个个瘦骨嶙峋。

明明是大冬天，却个个都穿着单薄，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通红。

这躺一个，那躺一个，不见有动静，也不知道还活不活着。

越过他们，赵安白紧紧的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经过一间瓦房时，听见了里面女人的惊呼声和求饶声，男人的调笑声，甚至还伴有声声低吟和喘息。

赵安白年纪小，但如今身处末世，他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正打算离开时，瓦房的门被打开了，五个男人衣衫不整的离开，个个满面春风，一副很满足的模样，但眼里多多少少透着惊慌。

也有个别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身体轻浮，双眼凹陷，黑眼圈极重。

“真晦气，还没得玩，哪知道她这么……”纵欲过度的男子一副晦气的看了眼房间，朝地上吐了口唾液。

“算了，算了，赶紧走吧。”

男子还在骂骂咧咧，被一旁的中年男人阻止，示意他赶紧离开。

躲在树后面的赵安白，听着他们的对话，多少理解一些，看来，是又有哪个姑娘惨遭他们毒手了。

一帮畜生，真是猪狗不如。

心里骂归骂，但他没有能力去阻止，也帮不了，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打算离开的赵安白，却从窗口瞥见了里面的床。

一张简易到极致的木板床上躺在一个女人，女人身上被盖着衣服，身上带着欢爱过后的痕迹。

地上凝着一团团水渍，女人身上也有，赵安白知道那是什么。

想要转身离开，却发现屋子里面女人身上盖着的衣服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妈妈今天穿出门的衣服吗。

赵安白踌躇不决，在门口徘徊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确认，希望结果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走进那间充满情欲气味的房间，原本平静如水的眼底，在看清女人长相时，眼里犹如海浪翻涌，瞳孔因震惊而紧缩，难以置信。

真的是她。

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靠着床边，伸手想要拉女人，可看着她光裸的手臂，无从下手。

眼里的悲伤溢满眼眶，苍白无色的唇瓣翕动，“妈……妈妈。”

因紧张而颤抖的手覆在女子脸上，头抵着她的头，眼泪溢出眼眶。

“妈妈，你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安白啊。”

赵安白趴在床边，拉着母亲的手，哽咽的喊着妈妈。

哭到嗓子都哑了，床上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原本的体温也渐渐散去。

赵安白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用衣服裹住母亲的身躯。

这是他能为母亲留住的最后的尊严了。

抱着母亲的遗体，赵安白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两个馒头，眼里的痛苦被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永远也睁不开眼的母亲，站着静止不动。

他之前就觉得不对劲，母亲一个弱女子，哪怕真的能做家务，可如今这世道，哪个人不是紧紧的护住自己那点粮食，又怎会拿出来请人做家务呢。

母亲之前所说的话，如此漏洞百出，他怎么就相信了呢？

而且每次回来，母亲脸色都很白，身上也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也一直没有怀疑过，只当是家务活太重了，比较辛苦而已。

可如今，赵安白看着地上的那两个馒头，一股愧疚由内散发，心里很痛，恨自己，为什么这副身子如此脆弱，不然，母亲就不需要经历这些了……

良久，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到女人手上，一滴又一滴，宛如溃崩的蚁穴，瞬间溃败。

低着头，紧紧抱着母亲走回了他们居住的房子，身上围绕着悲伤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