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隋基本都不会犯那样的低级错误,谁也不确定,苗小娟给点笑脸时就忘了还有没有队友了。
再回到书房,想要把今天晚上要学的数学卷温习一下,毛羽彤不仅掌握001314电话输入权,也掌握了我的小金库与七的命运。
我只能在学习上更好的表现自己,以致我的计划如期执行。
毛羽彤今天又打了一个电话,是在早上老隋准备和我下棋的时候。
老隋开始以为是老班要和我商量什么事的,没有在意我的神色。
可当他看我不敢接电话时的样子,就知道我是被001314骚扰了。
也只有那个电话号码会让我如临大敌,原本是一场可能风花雪月的故事,就因为一些不实的谣言,导致了苗小娟失去了一个可爱,又爱害羞的生活伴侣。
而那时,我的老妈还没有出去巡逻,她的凤眼从电话声音就能够感觉出我怕什么。
我老妈,她的视线就像老中医拿着听诊器,到处的监听和我有关的呼吸。
甚至我都感觉到,她瞪着听诊器把家里我经过的花儿草呀,菜叶子,毛发(老隋的,谁让他聪明绝顶的)等等一系列收集。
然后,她都混在一起的熬制,大火七天,小火七天,停火七天,最后熬出来一颗黑不溜秋的绝情丹。
电话声音吓得我的荷尔蒙,一直在身体里像有股真气的乱窜。
我真想问问老班,那句谁的青春不犯点错误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句迷茫的青春永远属于我们的话,是不是只是不包括我。
因为我严重的怀疑,我要恋爱的这句话是老班篡改后告诉老妈的。
我是想恋爱的,可我也有考虑期的,怎么考虑还没开始,就被遏制在草根下了。
难道大人们不知道,我们的青春期不仅有叛逆,还有逆生长!
我的逆生长已经明显的到幼儿期,每天早上被老妈从被窝里掀出来,然后上下左右的听诊,一点隐私权都没有的逆生长。
有时我都能看到自己的灵魂出窍,抬起手臂在薄气淼淼江湖上漂游,在声嘶力竭的呐喊。
给我一点自由吧,我就会给你们一个回眸。
是的,我就剩下这张脸还能和老妈要点回扣,因为我长得太像老隋了。
在我真气乱窜的时候,老隋随口说句话,那口气就跟藿香正气水似的好使。
“儿子,不是老师的电话,不用理他,咱们下棋吧。”
老妈,苗小娟整理好衣服,戴上了另一条翠绿的围巾,过来摸摸老隋的头顶,看眼一直用桃花眼献媚的我,走了。
出门的那刻说了一句只有周末才有的待遇,听得我桃花眼里落下两道潮湿的目光。
“豆豆,今天可以使用一次电话,时间长短听你爸爸的。”
到了晚上学习时我才知道,毛羽彤的电话是他妈妈打的,她妈妈终于对这个貌似乖乖女下了黑手。
追踪电话!
筛查通讯录里,网课开始以后,每一个通话号码使用在三次以上的。
我们这些挤在高考独木桥上的孩子,带着大人们期待成长,带着自己的梦想奔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关心爱护我们的大人,期待的眼神怎么就变了。
是不是把我们像鸽子炙烤,外焦里嫩时,才对我们表现出慈爱。
迫使我们那对原本带着洁白的梦想,飞向瓦蓝的天空的翅膀,都变成了没有羽毛的肉肉。
毛羽彤低声的和我说完这些,就不再提学习前的十分钟事了。
我们只是更认真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学习上,我在那一刻,感觉学习一点儿也不快乐。
即使我们被大人们推拥上了桥,即使我们被没有五官的新冠病毒龇牙恐吓,我们都不会表现出任何的动态,就像木偶,拥挤着堆积,腐烂,倒下,埋在浓雾的桥上。
我们到底还算是年轻的人吗?是什么让大人那么不信任我们。
难道除了学习,除了考大学,没有更好的路实现去北大校园一日游。
在我胡思乱想时,我居然没有了攻击想法,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女孩子,她叫刘媛媛。
她《寒门出贵子》的演讲视频,是老班一直推崇的教育模板。
我干嘛要浪费自己的青春,干嘛纠结大人能不明白的事,还有,为什么不来个实至名归的精神恋爱呢。
学习到最后的几分钟里,毛宇彤合上了书,笑盈盈的对我竖起拇指。
那种因为做对了一道难解的题而放松的表情,让我豁然。
我喊了一声:“毛羽彤,我们应该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们知道,在黑暗里寻找光明。”
毛羽彤的大眼睛盯在屏幕上,就像已经在我的面前。
她露出一个宽大的笑容,真切地对着我使劲的点了一下头后,然后无声的说了一句话:“我等你!”
对着已经黑屏的电脑,我的心脏周围起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疙瘩,刺痒的我浑身燥热。
这一刻,我想到乔钺,想到他和体委的月下河边,想到他和班花的地下宫殿。
直到好久,我都会在梦里梦到毛宇彤说那句话的样子,只是我记不清她的口形是什么样了。
其实,毛宇彤讲到她家里的事情时,我心里是很难过的,看到毛羽彤眼睛像黑暗的天空,空旷的没有边缘。
我也不知道,我奔跑在老妈的枪口下,是要不要回头看一眼。
苗小娟,我的老妈,她眼睛里是什么样的色彩。
我一直记得,在我睁开眼睛时,那双迷人的凤眼是多么惊喜。
那长长的睫毛像孔雀拨开的尾羽,像撕破了忽薄忽厚的云朵里的光芒。
书房外,听到老妈说话的声音。
这么晚?
外面的天空已经是星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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