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在大汉帝国的对外战争中,涌现出一大批威名赫赫的将军。更有许多立下过特殊功勋的勇士。
曾经亲手斩杀过波斯亲贵王者的江生,就是这其中的一人。
名叫江生的年轻人,本来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军中斥候。在参加西征军之前,他籍籍无名,和许许多多汉军斥候一样,在黑夜与沙尘中,去做那些细小而重要的事。
然而,人生际遇就是如此不同。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次的万里西征,会让他身遭不幸,却又同时成全了一个传奇。
江生的不幸,是因为他在那次执行任务中失去了左臂,从而成为一个残废之人。但也正是因为那次的遭遇,让他因祸得福,开始踏上一条勇敢者的征程。
重伤痊愈之后的江生,和许多人一样,开始追随那个巨大的身影作战。很快,他便亲手砍下了仇人的脑袋。当波斯亲贵的头颅滚落在尘埃,他收刀弑血的那一刻,心中油然升起的,便是巨大的豪情和对偶像的无尽崇拜。
这样的情怀,从那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没有丝毫的改变。而且随着战争的推进,波澜壮阔的画面展开,英雄的情结在心中一次次愈加浓烈。年轻的热血,不管面对多么艰难的局面,都不曾再冷却。
虽然许多军中同袍都非常羡慕江生的际遇,但他从来没有过骄傲。无论立下多大的功劳,他也从来没有夸耀过。也许真正见识过大海的辽阔和高山的险峻后,才能明白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得到过西征军统帅亲自救治重伤,又得到过他的赞扬和夸奖。这样的巨大荣耀,在许多人眼中,胜得过一切的功勋奖励。然而,江生依然在军中担任着斥候,经历着和从前一样的艰险。也许唯一不同的是,他真正清楚的知道了锐利向前的目标是什么。
从西域作战到西方大陆的激烈拼杀,几乎每一次重大战争中,都少不了斥候们的影子。他们的作用不可或缺。而江生和他所带领的小队,就是这其中的尖兵。
在这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内,除了左臂的伤痛外,江生已经数不清自己身上又受了多少伤了。那些随处可见的伤疤,是勇敢的标志,更是荣誉的象征。他不敢奢望有一天会追上偶像的脚步,但只要能够远远地追随着他的背影不被甩下,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为此,这位曾经创造过传奇的年轻斥候非常努力,甚至已经到了拼命的地步。
而他最终的要求并不高,如果有一天这场战争结束,当凯旋而归奖励功勋的时候,江生希望,被他视为终身偶像的那个人能够亲自拍拍他的肩膀,夸一句干的不错。便余生无憾。
作为军中最优秀的斥候,江生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和敏锐观察。在战场上为了获取有用的情报,他可以连续不眠不休,昼夜潜伏。而为了追踪敌人的行迹,他更是可以千里奔驰,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探查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本
领,既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更是需要后天意志的磨炼才能够做到。而江生能够做到游刃有余,显然更多的是因为心中那股精神力量的支持。
苍茫的雪中,这片从来没有涉足过的陌生地域,在眼底显得更加荒凉。如果换成其他人,在这里也许呆不了一个时辰。但江生已经在这里等了几天几夜了。如果需要,他还可以继续等下去。
自从他寻觅踪迹来到这里,几天几夜以来,所见到的唯一生物,也许只有那些饥饿的孤狼。在其他大多数动物都已经冬眠的情况下,它们饿着肚子,在山间和野外四处觅食。藏匿好踪迹的江生冷眼看着这些凶残的家伙,有时候他会好奇的想,这个地方的狼为什么和别处的不一样呢?它们没有成群结队,却反而单独行动。这倒是像极了这片大陆上的一些族类,残忍而孤独。
这自然是他无聊时的想象。年轻斥候的注意力当然不在这些,他之所以冒着风雪忍受饥寒等在这边山口,因为他坚持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江生从来都不相信,像元召这样的人物,会如此轻易的死去。这是他在生死搏杀岁月中培养的一种直觉。生与死的界限非常简单,有人轻飘飘的一刀,也许就魂归异界。而世间还有人,就算万刃加身烈焰千灼,也只是凤凰涅槃,似乎永远不会死去。
在江生心里,元召就是这样的人。当数日之前,他执行完任务回到汉军大营,突然听闻元召伤重难治而且离开大营失去踪迹的消息后,他什么都没有说,随后单骑而去,一直追寻到了这里。
雪早已停了,不知不觉又一夜过去,将要天明。在火堆旁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江生用力的搓了搓脸,手脚都冻得有些发麻了。他把酒壶中的最后几口酒一口气喝光,然后有些遗憾地摇了摇空空的酒壶,颇为不舍的收到怀里。
胸口有**辣的感觉,直冲咽喉。他深吸了一口气,很想仰天大叫一声。但又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用力把吼声咽了下去。东边晨曦初现,在雪光的反射下,把太阳出来之前的半边天空渲染的格外明艳。就像是有无极的炫光出现在苍穹,抬头远望,非常令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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