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亲了亲熟睡的孩童,转身将屋内的帘子放下,二人走到了厨房的边上,秋娘似乎不敢回头的说道“我这简陋,委屈公主了,公主喝水吗?”
“我不渴。”一时间,燕定南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两人这样僵持了许久,燕定南问道“你家里丈夫呢。”
“啊?”秋娘一愣,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说道“我丈夫他经常出门做买卖,家里就我和孩子两个人。”
秋娘眼中闪烁,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他出去多久了。。。。”燕定南试探问道,彼时她还不能完全确定两个人的关系,又怕认错了人惊到了对方。
秋娘一笑,笑容中泛着苦涩,“他说他这次去是去报恩的,许是去的要久一些。。。。”
她的手无措的来回搓动着,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屋外,老夫人探着头往里面看着,木双忽问道“娘,你看什么呢。”
老夫人晃了一下神,若真要说看什么,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相处这一段时间以来老夫人感到这个女人过的委实不易,像极了当初的自己,想来公主亲自来看,于这女人来说却未必是喜事。
“啪。”老夫人一掌拍在了木双的头上。
“哎呦喂,娘,你干什么呀。”
老夫人撇嘴一笑“你摊上这么好的主子可不好找,可好好伺候着,不许再像以前胡混。”
木双挠了挠头,心里满是委屈,别说现在了,就是以前他也不敢在外面鬼混过呀,一是自己没兴趣,二是因为没有钱。
此时,木双只好点头答应,片刻见他娘亲没了脾气,又嘻嘻哈哈说道“娘,过几天我想和公主一起出去。”
今日他一早知道公主回来了便四处打探,结果便听见了几个公主在那边谈论着燕定南要出门的事情,他一家子的命都是公主给的,不论燕定南怎么看,自己早已宁把燕定南当成了半个主子,半个姐姐了。
她每次出去都孤身一人,危险的很,虽不能帮上大忙,但自己好得是个男儿,必定要比她其他的姐妹顶用一些,还能顺便伺候她这个没心没肺的。
“出去?“老夫人脖子一伸问道”去哪?”
木双耸了耸肩,说道“兴许是国宗,兴许是卫国。。。”他听了许多消息也没有确定燕定南的去向,但五州就那么大,也就这些个地方。
“那么远啊。”老夫人有些担心的说道,她看着木双请求的眼神,也没了办法,若是别的事她总要想一想,可若是陪在燕定南身边,她就没了那些个火爆脾气。
木双始终摇了老夫人的胳膊,诚恳的哀求着。
老夫人鼻子一哼,说道“去吧去吧!”话音刚落还未等木双欣喜,老夫人便又说道“只一点,出去不可惹事,尤其照顾好公主。”
“是!”
屋内,沉静始终没有打破,两人干干的对视而坐,燕定南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的无措。
忽然,秋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笑的有些尴尬和凄凉。
“我夫君他。。。。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燕定南一怔,脑中一片空白,她看着眼前端坐在对面的女子,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他这次出去我就觉得他心里早有打算,我。。。。我心里也做好打算了。”秋娘的眼睛始终不敢抬起来,恨不得将自己埋在地底下,吱吱呜呜的问道“他。。。。埋在哪了。”
燕定南的心犹如刀割一般,喉咙中苦涩味道反了上来,仿佛从嗓子里冒出的不是自己的声音一般。
“白革裹尸,青山埋骨。。。。”
她的眼中升起一片白雾,肯本看不清眼前的秋娘是什么样的神情,她也不知道此时的啜泣声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对不起。。。。”燕定南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埋藏在身上最后的话。
。。。。。。
燕定南带着木双回宫的时候,秋娘已经重新背起了孩子站在了石磨前。
许安,燕国通县人,自小父母双亡,秋娘遇到他的时候,他不知因何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是秋娘救了他,然后给了他一张床,然后又给了他一个家。
秋娘说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丈夫做的不是普通的买卖,可她也相信丈夫不是一个做坏事的,他所做的一定有他的理由。
燕定南曾邀请秋娘和孩子一起入宫陪在她的身边,虽是奴籍,可起码不用再担心温饱,也不必像木双娘亲一样受人欺负。
可秋娘还是拒绝了,始终守在两个人的茅草屋里。
木双看着失魂落魄的燕定南,小声说道“公主你放系吧,那边还有我娘照顾着呢,我也会经常出宫看他们的。”
燕定南侧头轻轻一笑,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木双大步进了这朱雀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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