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来宣旨时,陛下及娘娘已备下了洗尘宴,吩咐咱家务必及早请回公主郡王。还望公主郡王体谅陛下娘娘们思念心切,尽早随咱家回京。”莫公公躬身对清河夫人、刘司思长施一礼。
刘司思不禁觉得好笑,当今陛下对前朝公主思念甚切,说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公公们代表的是宫里的贵人们,无论是出宫送赏,还是宣读圣旨都不是白来的,受赏人多少都得意思意思,献上孝敬,这是规矩。莫公公作为内侍总管第一人,代表的则是汉帝,打赏更不能寒酸了去,只见望月从袖带里拿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塞入了莫公公的手中,目测少说也有几十两,莫公公的眼睛都笑没了。
望月将荷包递给莫公公,“还请公公稍后,待公主、郡王稍作收拾。”
所谓拿人手短,莫公公收了银子,心里欢喜。虽说他是来请人的,但也不差那一会儿。哪个贵人进宫面圣不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当下也变得和善好说话。
“望月姑姑客气了,咱家就在这厢等着,还请公主、郡王莫要耽搁太久,误了宫里的洗尘宴。”
望月安排小丫鬟为莫公公奉茶,而清河夫人等人此时正在禅房收拾行囊。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两日前刘胤曾派人前来告知,近日陛下将有旨意下来,回京的日子快到了,所以除了日常用具,大多的东西都早已打包收拢,今天只用稍作收拾即可,快得很。
半个时辰后,清河夫人及刘司思等人已经跨出福音寺正门。眼前是浩浩荡荡的皇家仪仗,身后是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师傅、师太们。慧安师太又不知哪里讲经去了,慧慈师太此刻跪在所有师太最前方,恭送刘司思等人回京。
刘司思出生,被烧之时,大家都被隔离开来,根本不知眼前随慧光大师回归的刘靖正是前两天夭折的刘司思。否则她们将会庆幸此时的脑袋还安安稳稳地立在脖颈上。但即便如此,她们的内心也是欢呼雀跃的,大神们终于要走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怕出错惹了贵人不高兴了。
眼前有三辆马车,一辆是莫公公来时乘的,回去时他依旧乘坐自己的专车回去。两外两辆则是刚刚准备的。一辆套着两匹白驹的马车,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木材打造,车轿上的幔布也是上好的丝绸,车门旁还挂着一个玉制的牌子,上边书写着“清河”二字,是清河公主的专用马车。第三辆排得靠后些,套着一匹马,模样也不甚起眼,是为几位奶妈子们准备的。
清河夫人、刘司思及望月、杜鹃上了清河夫人的专属马车,其他人也各就各位,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这是刘司思第一次出福音寺,很想看看这大汉国的山间、田野、村落是怎么样的,是否和以前华夏的古代相似。但是抬眼看到清河夫人,正襟危坐,闭着眼睛,一丝不苟,她也只好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敢爬起来,掀窗帘往外张望。
清河人夫人出生便是公主之尊,从小受贵族礼仪熏陶,虽然曾在外流落多年但骨子里的贵气、规矩不会轻易改变,更不是刘司思这一个月就能学到的。清河夫人一路上,一直保持着那一个坐姿。可苦了刘司思,一会儿不是脚麻就是腰酸,没多久便有种要散架的感觉,索性到后来靠着杜鹃睡着了。
福音寺实际就在京城郊外,没多远。一个半时辰后,刘司思被窗外的喧闹声吵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清河夫人柔美的笑颜。不知何时,她已被清河夫人从杜鹃怀里抱了过来,口水将清河夫人的衣襟都淹湿了,小脸瞬间红了一片。
清河夫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说:“无碍,衣服而已,换一件就好了。”
此地距离城门口还有二里地,窗外之所以喧闹,是因为刘胤早早便等候在此。清河夫人的众人纷纷向刘胤请安,而单于府的众人则向清河夫人及刘司思问安。
无论清河夫人怎么想,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刘胤面子的。待刘司思向刘胤问安后,清河夫人带着望月登上了刘胤的车驾。当然,望月是没资格入内的,只能陪车夫坐在车前。
而清河夫人的车驾上便只剩下了刘司思与杜鹃。
没了清河夫人的坐镇,刘司思就如逃脱了五指山的孙猴子,瞬间跳脱了起来。再也不用担心坐没坐姿,会惹了清河夫人不高兴,也不用怕掀帘子偷看会失了礼仪。可以光明正大的透过窗户缝儿偷窥了。
一会儿为庄严的城门惊叹;一会儿不解,为什么老百姓进城门还要收费;一会儿又被街边摊上的小玩意儿吸引;甚至惊呼,还有三层高的酒楼呀,比刘姥姥进大观园还要夸张,引得杜鹃在旁边掩着嘴吧咯咯直笑。
杜鹃打趣道,“我的小郡王呀,刚才公主在的时候,我看你可是正襟危坐,怎么这会儿如此跳脱?”
刘司思趴在窗户缝边,“这不是母亲不在,失了镇山老佛爷,原形毕露了……鹃姨你可别告诉母亲呀,少得惹母亲不开心。”
杜鹃安慰地拍了拍刘司思的小脑袋,“好了,不告诉!你还信不过鹃姨!”
这一个月来杜鹃没少给刘司思打马虎眼。
在这个世界杜鹃实际上是陪伴刘司思时间最长的,也是最了解刘司思的,本性跳脱,但却为了哄清河夫人安心,时常装作一副老成稳重的样子。因为只有进退有度,不让外人挑出礼来,才能更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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