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何时,才不用再戴着这人皮面具见人!”慕容德伟拾起书桌上的一张人皮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这人皮面具做的相当精致,戴在他的脸上非常贴合,竟然看不出一丝破绽。
若是此时李俊文在场,定会认出,眼前戴着人皮面具的慕容德伟,赫然就是之前在房州我家酒楼,出手阔绰,点了两桌全席的锦袍男子,也是翟雪儿与翟仁杰相认之前的主人,房州一系列事件的幕后黑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雪丫头也回来了,目前正和李俊文在一起!”黑衣人上前一步说道。烛光照在他的脸上,终于映出了他的面容,就是在房州城,被翟雪儿称作忠叔的白发老者……
同样是内城,当朝宰相赵普府中内书房。
这里是赵府禁地,没有赵普本人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此时在这内书房里,赵普坐在书桌后,正在就着烛光,看着一封信,书桌前站着他的次子赵承煦。
赵普有儿子,长子赵承宗,任羽林卫将军,娶了枢密使李崇矩的女儿。次子赵承煦,在宫中当侍卫,娶了原后蜀皇帝孟昶的小女儿。
相比较长子忠厚老实,赵普更喜欢圆滑的小儿子一些,认为他的性格更像自己,所以对赵承煦也更疼爱,赵承煦也得以经常出入赵普的内书房。
良久,赵普看完信之后,将信放在了桌上,闭着眼睛,并没有说话。
“父亲,杜衡信中都说了些什么?”赵承煦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赵普睁开眼,乜了赵承煦一眼,将桌上的信推给他,淡淡说道。
“这赵光义,也太霸道了,事情都没搞清楚,居然直接去县衙要人,这置国法于何地?明知道杜衡是父亲的人,还如此作为,真是不将父亲放在眼里!”赵承煦看完信之后,忿忿不平道。杜衡在信中将自己父子俩塑造成了含冤莫屈的受害者,李俊文和开封府的人则变成了无恶不作,屈打成招的坏人。
“你就能保证杜衡所说的都是真的?”赵普抬手将信就着蜡烛,烧了起来。
“这……想来这杜知县应该不敢在父亲面前撒谎吧?”赵承煦望着眼前信纸燃烧的火焰回答道。
“哼,年轻人,任何事都不要妄下结论!避重就轻是人的本性,安知他信中所说有几分真,几分假!说不定事情正好与他所说的相反呢?”赵普教训着儿子道:“他与李俊文本就有旧隙,颠倒黑白也是正常之举……”
“这李俊文又是何人,居然敢和杜衡叫板?而且还能请的动赵光义帮忙?”赵承煦好奇道。
“此子原本乃是房州城一小混混,入了官家之眼,在岭南又立了大功,最近风头正盛。昨日在献俘大典上官家还亲自接见了他,这些事你都不知道?”赵普有些埋怨地责问道。
“孩儿最近忙于其他事情,对朝中之事没太关注……”赵承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虚道。
赵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教训道:“别把精力都放在你婆娘的肚皮上!给赵家传宗接代固然重要,前途也一样重要!这一点,你就不如你大哥上进,虽然他也是得我恩荫在宫中当职,却是凭本事当上的羽林卫将军!哪像你,整日游手好闲,到现在还是个小都头!”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今后定当加倍努力……”赵承煦也不敢顶嘴,继续说道:“父亲的意思是,不管杜衡的事了?”
“哼,他自己拉的屎,我为何要帮他擦屁股!他杜衡只不过是一个蜀国降官,真当我这个宰相是替他家干活的么!”赵普不怒自威。
“可是如此一来,恐怕会寒了其他投靠咱们的官员的心啊,对咱们不太有利啊……”赵承煦担忧道。
“哼,我赵普一生对官家忠心耿耿,只要官家认可,又何必在意其他人的想法!”赵普豪迈的说道。
虽然赵普为人高傲,独断专行,但是他对赵匡胤的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赵匡胤也放心的将国事交由他去处理,君臣之间大部分时间里还是很和谐的。
“结党营私,历来为君王所忌!记住,咱们家的这一切荣华富贵都是官家给的!没有官家的认可,你就是结再多的党,也于事无补!”赵普的认识很清楚。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那我这就给杜衡回信,让他自己想办法!”赵承煦回道。
“那倒也不必!顺其自然便好!若是杜衡所言真实,明日我自当会向官家如实禀告,还他清白!若是他所言不实,为父也不会帮他!杜衡这种人,你切莫与他走得太近!最近事情颇多,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赵光义抓了小辫子!”赵普皱着眉说道。
“孩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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