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看着李俊文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此事告诉春哥儿也无妨……”
“大哥……”潘惟正一听,急忙说道。
柴宗训一摆手,正色道:“当日若不是春哥儿舍命救我,我早已命丧黄泉,今日那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我早已将春哥儿当作生死之交,此事又有何不可言呢!”
潘惟正听了柴宗训所说,羞愧地低下了头。
“其实我和惟正,是亲兄弟!”柴宗训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出这句话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啥?”李俊文惊的合不拢嘴。他看看柴宗训,又看看潘惟正,还别说,两人面貌还挺相像。
段素英在一旁懵懵懂懂,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们本来不是兄弟么?不是兄弟为何方才哥哥弟弟的叫唤……”
李俊文眼下可管不了这半桶水的南蛮子的汉语理解水平,他好奇地问道:“那为何……”
“为何一个姓柴,一个却姓潘是么?”柴宗训苦笑道。
李俊文没出声,默认了柴宗训的反问。
“唉,此事说来话长……”既然已经说开,柴宗训干脆竹筒倒豆子,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当年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回到京城后,率领一众文武大臣来到皇宫。柴宗训无奈,只得身穿白衣跪迎。赵匡胤见人群中有两个束发小儿由宫女抱着,询问后得知是柴荣的两个庶子,纪王柴熙谨和蕲王柴熙诲。赵匡胤询问一众文武该怎么办,所有人都不说话,赵匡胤也默不作声。左右侍卫会意,当即将两个孩子抱下去,赵匡胤也不阻拦。至于两个小孩的结果如何,众人心知肚明。
柴宗训眼见两个弟弟被抱走,却无能为力。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也是至亲兄弟,柴家的骨肉。父亲传于自己的江山没保住,连兄弟的性命也保不住,不由得悲从中来,流下了痛苦的眼泪。两位小皇子才刚懂事,被侍卫强行抱走,一路惊恐哀号不止。现场众文武也心有戚戚焉,毕竟几天之前大家都还是大周的臣子,眼见旧主后人就要遇难,情感上还是过不去的。但是没人敢说话,现在替旧主说话岂不是没事找事,要被树典型,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还别说,这当中就有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大臣卢琰看不下去了,他是周太祖郭威的铁杆,郭威待他不薄,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柴家后人遭此劫难,便冒死站出来对赵匡胤说道:“当年尧舜禹互相谦让,尧舜的后人尚且能存活于世,现在官家您受周朝禅让,怎么就容不下它的后人呢?”赵匡胤本来就非心狠手辣之辈,听了不免有些犹豫。回头一见潘美正在用手掐着大柱子,便问潘美道:“你也觉得不可么?”潘美回答道:“官家认定的事我怎么敢觉得不可以。只是觉得于理不安!”
赵匡胤环顾众人,见很多人都面色难看,似乎都敢怒不敢言,若有所思,恍然大悟。现在内外不安,自己手下都是周朝旧臣,大部分对周朝还是有感情的,迫于实力臣服于他,看到旧主被杀,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芥蒂。这两个皇子,已经威胁不到他,自己若是杀了他们,只会令手下心寒。连柴宗训他都容得下,又何必对两个小孩子赶尽杀绝呢。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连忙叫人追回两个皇子。将柴熙谨赐给潘美做养子,柴熙诲则赐给卢琰做养子,还算圆满地解决了此事,两位皇子也得以保全性命。从此兄弟三人天各一方,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
而眼前的潘惟正,正是以前的纪王,柴熙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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