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山对中原襄王的评价极低，并认为楼万沉有机会登上至尊之位，章赭点头表示同意，他比林怀山更了解中原，知道如今的中原虽大却不强。

世家大族、帮派门派实在太多了，分割中原的几位皇子虽自称为王，他们对治下郡县的控制却很差，只要有一点火星迸出，必将点燃整个中原。

群雄争霸天下的乱世到来之后，如今的皇族血脉成为成为其他势力清洗的对象，所谓的王侯与猪狗又有何等区别？

不过章赭不认同林怀山的有一些话，他说道：“林兄说自己贪财好色，现在看来真正追求的东西恐怕是权吧？这样看不起襄王，若林兄见过西方和黑海的某些特殊女子，林兄就不会这样说了。

别说是一个襄王，只要是凡人，就绝对会痴迷那些好看的颜色，因为她们本就不是凡人。”

林怀山转头看着章赭，差点以为他在说梦话，若她们不是凡人，那这世间的凡人又怎么可能一亲芳泽呢？难道她们不是凡人，并且还不如凡人，那她们又怎么值得看重？

“哦，这里面有什么说法？难道说黑海和西方之民很特殊，与我们不同？”

沉默了一会儿，章赭张口说了一些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的东西。

“这片土地的历史只有四千年，传说再往上也有人，有国家。

传说那时的天地间有神人，有妖魔，他们能飞天遁地，翻江倒海，长生不老，反正不是我们凡人这个样子。

黑海人的个子相较与我们来说要矮一点，传说他们有鲛人的血脉，极少数黑海之人天生特异，接近传说中鲛人的模样，他们有遇水不沉的玄能，能听懂海中生灵的声音，甚至操控风雨雷电，改变天象。

这种黑海人拥有凡人无法企及的美丽，皮肤比最洁白光滑的珍珠还要莹白，双眼比最幽暗深邃的海渊还要漆黑，还要纯粹，看到那样的双眼，人的魂都会被吸走，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鬼刀门统治黑海诸多岛屿，幽魂楼中的男女几乎都是黑海人，他们只是平常的黑海人，但姿容颜色也过了瀚海人和大周人。

西方人的体型普遍比中原人高大许多，他们狂热的崇拜八方龙王，认为八方龙王是他们的先祖，是祖神。

极少数西方人身上有细碎的晶莹鳞甲，更少的人额头还生有如同鹿茸般的龙角，他们天生就拥有玄异的神能，传说有长生不死的能力。”

真是越说越离谱，就和瀚海被天火毁灭的传说一般稀奇古怪，不过林怀山没有张口认定这些话绝对是假的，毕竟林怀山在十八驿有过奇遇，在一个奇异空间中见过疑似黑天武神的生灵。

之后又遇到了长满黑毛的怪物，得到一颗珠子，并因此可能开启了一个世界的坐标。

“这些虽然和神话传说没什么区别，在没有验证之前，我不会说它们一定就是假。

不过章兄，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它们听起来实在不可信，不过世界很大，没见过，未必就不是真的，我倒是希望它们都是真的。”

章赭在以往和其他人讲这些神话故事的时候，别人还没听完就开始哈哈大笑，根本不相信，并在之后用这些神话故事来嘲笑章赭的无知。

林怀山没说它们是虚假，章赭心中不由又升起一种认同感，突然感觉林怀山似乎不错。

“我祖上也阔过，那是前朝的时候，虽然有四五百年了，但还是有些东西流传了下来，其中就有一本游记，据说那位祖先是一名说书人。

按照我的那位祖先所言，他曾经和额头生有龙角的西方人交过手，也曾见过踏着长鲸游于黑海的鲛女。

我无法确定那些记载的真假，但我见过美到让我以为自己在做梦的黑海女子，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她额上有些许细碎幽蓝光屑，好似鳞片一样，或许她就是鲛女。”

这个世界的说书人有两种，寻常人口中的说书人是以讲故事混一口饭吃的那些人，但江湖中有一个传言，据说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名为说书人，这个组织流传了数千年之久，是天底下拥有最高知识的一群人。

章赭一脸追忆，还有些怅然若失，林怀山哈哈笑了起来，然后骑着马快步向前赶去，边说道：“有时间想这些，你不如多想想在什么地方能招揽几个勉强信得过的高手，没高手看场子，在北荒堡可不好做生意。

打铁还需自身硬，章兄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章赭连忙跟上，神情也恢复了正常，他回答道：“找几个勉强信得过的先天高手不难，只要林兄敢要，一到北荒堡，我就能把事情办妥。”

“哦，你这内贼不会想从外贼中找几个人吧？你信得过，不代表我能信得过。”林怀山言语冷了些，章赭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只能辩解了一句。

“我虽然是内贼不假，可那些外贼并不算瀚海匪贼，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多干净。

具体的事情我是不能说的，只能告诉林兄一点，那件事情是聂家的家事，聂家不肖子孙间互相搬起石头砸对方的脚而已。

正是如此，我才敢在明百将面前强词夺理，胡元那个老家伙就是察觉到了事实，他才不敢继续追究。”

章赭知晓和外贼勾结的事情是大罪，就算完全是流言都需要澄清，自己真的有些不干净，这一点必须解释清楚。

“所以你明明是内贼，现在并没有受到明确惩罚。

当你知道我有些关系之后，才来套近乎，想要借我的手从聂家的泥潭中跳出来，不再掺和那些事情了？

当初在事发的时候，之所以敢挑明，是因为明百将在场，你知晓就算挑明了那些聂家的丑事，聂家的人也不敢将你如何？”

章赭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真实究竟如何，也只有章赭自己知道。

“反正都是当狗，何必为聂家当。聂家商行看起来发展的不错，但里面问题太多，他们胆子太大，能不能再存在五年都是未知数，早跑早好，如果真的陷进去了，以后想跑都跑不了。

我在聂家商行认识了不少人，只要林兄点头，一到北荒堡，我能从现在的商队中带出至少两名先天和五六名后天巅峰的武人，他们的家在红石城，相对来说比其他人更适合，更值得信任。”

商队护卫的臭毛病其实不少，不过比寻常江湖武人要好很多，真要做事情，招募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试试，不过一切都要确定做什么生意之后再开始，免得他们离开了商行又不满意我这边的事儿，发起脾气来就麻烦了，毕竟我这人胆小怕死，不想惹无谓的麻烦。”

章赭连连称是，其实章赭也在等待，别看他在林怀山面前表现的无比熟络，若林怀山最后和镇北将军没什么关系，章赭绝对会反手让林怀山吃不了兜着走。

人就是这样现实，都看重利益，在很多时候，所谓的朋友和同道都不过是利益相同罢了。

所以当真正得到他人的情谊，彼此还没有利益纠葛的时候，这种情谊是非常难得的东西，最值得去好好对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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