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修行(1 / 1)惑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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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月光如水。

清冷似霜。

苏玫手端玉杯,一手垂在身前,摇晃着酒壶,小口的抿着酒水,背靠月光,斜支在偏殿的躺椅前,青袍半卷,懒散而妩媚。

身前椭圆的铜镜闪烁诡秘的光晕,镜中清晰映照着凝华殿内已然酣睡的白衣衣,白衣衣团着被子,安静的蜷缩在床上,宽大的被子盖住了整个身躯,只见得呼吸间的起伏,恬静的像只无害的幼猫。

床边悬挂的玉佩,正以与铜镜相同的规律闪烁光辉。

“既然担心,和她撒撒娇,一起睡不就好了?”偏殿的阴影中传来男子打趣的笑声。

苏玫未显得惊奇,似已习惯此种光景,“衣衣是个大孩子了,我想,她懂得如何去处理事情。”

苏玫抿了一口酒水,娇声笑道:“到是你,怎么有心情来关心我们孤儿寡母,可怜的娘俩,以白帝的伟力,不应该端坐在大殿上,就能看见衣衣夜里偷偷的哭泣吗?”

“别笑话我了,要知道这个位子这么多事,我才懒得上来。”白帝似是埋怨,依旧匿于阴影,未曾露面,“昨夜她没睡,不过看样子很开心,数次向我宫殿的方向看来,像是遇见了什么稀罕玩意儿。”

白帝悠悠叹了一声,颇为无奈的感慨,“很久没见过她这么开心了。”

苏玫不屑的撇嘴,“心软了?心软了来看看衣衣不就行了?”

白帝沉闷了很久,仿佛消失在了此地,方才憋出一句,“重天之刻快要开始了……在衣衣入世的时候我总能看上一眼。”

苏玫面色一寒,“想死离远点死,我会领衣衣躲到远点的地方,你那些烂事别扯到衣衣头上。”

“她姓白,想完全脱开干系,好像也不可能吧?”

“改姓苏了,一个人前人后两种模样的父亲,她知道了恐怕更难以接受吧?”苏玫晃着酒杯,“苏凝华?不,还是苏衣衣好听。”

“的确衣衣好听些。”白帝叹了一声,话语之中一闪而逝的留恋,“离河岸北,那里不错,事少,人也少,而且还安全。”

“你非得去吗?”苏玫眉头紧锁,旋即反问。

“爷爷入归真花费六百一十八年,父亲入归真花费七百零三年,到我,我花费了七百二十四年,我寻得祖谱,最快的入归真仅仅花费四百余年,以我的速度,竟被吹成当世罕见,不觉得可笑吗?”

“你可笑,那我是什么?”

白帝笑道:“全靠你们衬托,我才算得当世罕见。天柱折断之后,灵气四散,若生在……”

苏玫眉头更紧,不耐烦的打断道:“你这话对我说了数遍了,想去就去,衣衣由我照看。”

重天之刻,上界与下界贯通之时,也是过去最好的飞升之时。如今天柱折断,通天的路,断了。

如今只是灵气上涌的时辰,如潮涨潮落,甚至或许会被世人遗忘。

白帝笑笑,声音逐渐变轻,缥缈而沧桑,“她昨晚似乎和什么人在神识交流,大概觉得瞒过我很令人惊奇,她的心思好猜的很。你换个途径监视吧。”

“烂人。”

苏玫反手将酒水泼向白帝所在的角落,点点水珠溅起,此地早无了白帝的身影。

既然心软,那便不去就好了,拖给下一任,下下任,哪里来的什么责任,那是第一任白帝强加给自己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玫闷闷的灌了一大口酒,什么白帝,优柔寡断的家伙罢了。

次日。

白衣衣醒的很早,怔怔的看向正对自己的玉屏风,玉色流转,精致异常。

昨日思绪混乱,睡了一觉,思绪清楚多了。无论是先生,还是姨娘,他们似乎都在说着同一件事,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何为弱者,何为强者,区分的不过是拳头强弱的区别。

不过白衣衣觉得,姨娘好像对自己父亲的埋怨与不满更多一些,不然听到张作司称赞白帝便不住的冷嘲热讽。

他有什么能耐?拳头大罢了。

想清楚后,白衣衣清爽的吸了一口气,活动着背部,穿上衣衫向偏殿跑去,青色的流纱裙盖住半截小腿,裙摆之上流丝延绵,金边勾勒淡薄的花纹,裸露的肩膀透出几分纤弱,脖颈修长白净,搭以整洁精致的面容,素雅如出水青莲。

苏玫背靠躺椅,斜倚在殿前,椅旁几壶喝干的酒壶随意的丢在地上。

面目酡红,娇媚异常。

白衣衣风风火火的赶到苏玫身边,俏生生的战力,鼓足气力,“姨娘,我决定了,我要修行!”

“修行?你不一直在修行?”

“不一样!”

“为何?”苏玫扬手扯住搂住衣衣的腰部,带力将衣衣搂在身边,头颅半靠在白衣衣肩膀,“所谓何事?说给姨娘听听?”

“……”

白衣衣眼色一滞,言语间似乎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担心自己似先生故事的人物一般无依无靠,担心姨娘远去,父亲不再?

顶着苏玫玩味的眼神,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应付道:“就是想修行,像父亲一样。”

“别学你的父亲。”苏玫宠溺的将手搭在衣衣肩头,撩过衣衣的头发,“像姨娘一样,活的岂不快活潇洒?”

“修行罢了,姨娘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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