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没有听错。我死了,送我回明州吧……”
义父……
吴……明……聪……
汪若芸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
你我竟只能天涯阴阳两分离了……
……
太医院通往凌雪殿的路上,徐太医带着弟子,匆匆走着。
徐太医年已五十有余,却因保养得好,仍步履如风。徒弟年幼,又背着医箱,间是走不过徐太医。
徐太医站住脚,回头道:“来,医箱拿与我来背。”
小弟子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边赶边说:“师傅何必如此赶路。不过是那并不得宠的凌雪殿里的一个下人受了伤,且还是被皇上踹伤的,何必管她!”
徐太医接过医箱,道:“小兔崽子,你好的不学,尽学这宫里的奸诈欺凌。那凌雪殿东厢再不得宠,也是宫里的人!
“她虽是下人,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人家也是父母生养的,无可奈何进了这大兴宫,便将这条命的康健寿元交给了我们。我们不好生治病救伤,如何对得起苍天!
“他们得到凌雪殿的消息,不及时传与我便也罢了,作何你也这般抬着鼻孔出气,眼底无人!”
被师傅这一顿责骂,小徒弟也愧疚起来,低了头道:“此事并不怪他们,只怪徒儿。徒儿心疼师傅整日价劳累,又时逢风雨雷电吓人,故得到了消息,故意迟迟不告诉师傅。”
徐太医叹道:“你一片孝心,为师理解你,可你切不该将人怠慢!你须知,为医者,往往一时怠慢,害的便是一条人命!”
徒弟伸出手道:“师傅,还是我来背医箱吧。您快快先去看视那若芸姑娘,我随后便赶过来。”
见师傅不将医箱与他,又跺脚道:“徒儿真的知道错了!”
正说话间,路边走过一个人来,道:“哟,这不是太医院的徐太医吗?我们娘娘正差我来传徐太医呢!可巧,你们便来了,那我也不必去传了。”
小徒儿听到这一番话,心中不爽。好歹师傅也是太医院里头号太医,便是瑶华宫来传,也要说个请字。这丫头,一口一个传字,好生傲慢。
徐太医定睛一看,此人原来是宝月宫的宫女秋月。
徐太医站定,喘了口气,道:“这位是宝月宫的秋月姑娘吧?秋月姑娘说话可得注意。在宫里,须得三品以上才能称娘娘。老夫若没记错,宝月宫的郑美人位居四品,又无子嗣,顶多算个主子,还称不得娘娘。”
秋月被徐太医一通话一堵,心中有些不愉,但又想着郑美人的吩咐,一定要将徐太医哄了去,故不得不按下心头不爽,强笑道:“那便请徐太医跟我走一趟宝月宫吧。”
徐太医并不随秋月走,只问:“郑美人有何不好?”
秋月脸上写满不耐烦,傲娇道:“我们郑美人自从得了圣宠不久,便头晕胸闷,不思饮食。特让徐太医去瞧瞧,看看到底是为何。”
秋月故意高声说得了圣宠的话,分明是想借此压徐太医一头。
徐太医道:“从秋月姑娘说的病情看,郑美人的病算不得急症。凌雪殿里的若芸姑娘受了重伤,我先去凌雪殿看看,忙完了便来宝月宫瞧郑美人。”
说着,便拔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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