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桐心从身边的包袱里小心取出一件东西,递到顾霏面前,道:“嫂子看看这件东西吧。”
顾霏没急着接东西,笑道:“桐心小姐口误了。我虽曾与他有过一段姻缘,却是早已无缘了。
“因此,桐心小姐还是不要喊我做嫂子吧。再说”
再说,你不是很快便是他的妻了么
不对,说不定,已然成亲了吧
裴桐心道:“我自是没有喊错。不信,嫂子看了这件什物,便明白了。”
“这是什么什物?”
顾霏满脸疑惑地接过裴桐心手中的东西,打开一看,却是一件妇人的褂子。
顾霏更疑惑了。“这是哪个妇人的东西,与我有何干系?”
“想来,嫂子是思虑心过重,失了记忆,竟是连自己的衣裳都不认得了。这不是你从前穿过的衣裳吗?”
顾霏将褂子翻来覆去地看,又仔细辩了辨褂子的针脚做工,道:“我以前确是有过这样一件衣裳。可后来背柴禾划破了,我便改了给麟儿做成衣衫了。
“再说,这也不是我的活儿,这针脚多粗糙,我虽出身粗鄙,却是也看不上这手艺的。也不知是哪家女人的活儿”
“怎么会?”裴桐心瞪大眼,惊道。“这当真不是你当初跳水那日穿的衣裳吗?”
“当然不是!我说了,我那件早改成小衣衫给麟儿穿了。你看这起针,没有任何讲究,我却是都要先挽一个结再”
“那如何刘松之说这是你落在水边的东西?当初,你不见了,刘松之拿来这件东西,说是你跳了水。瑞皇子心肝俱碎,死的心都有”
顾霏眯缝起眼睛,回忆起来:“我那日从衙门回来,确实落了水,但并非我跳下去,而是有人从后面推的。”
“谁?”
“不知道。”顾霏摇摇头。
“那是有人在害你,害你和瑞皇子,害贤帝全家。”
裴桐心一句话,一年多以前的往事又潮水般涌上顾霏心头。
“我醒来后,才知道我是被一对老夫妇救了。我知道有人害我,却不是知道是谁,更不知道为何要害我,便不敢再回去。
“不久,我便听说张家出了事,我悄悄回去,却得知他们已然离开去了京城。
“我辗转打听得阿瑞来了青州,便又不远跋涉地来到这里,却寻不着他。没过多久,便听得天下大赦,爹爹即了位。”
“你如何不直接去长安寻他们?贤帝即位没过多久,瑞皇子便也回了京城,做了皇子。”
顾霏叹了口气,道:“贫贱夫妻尚可相守,他做了皇子,我便做不得他的妻了。我这般粗鄙,会让人笑话的。堂堂皇家”
顾霏声音哽咽起来。当初,她必然为此愁肠百结,想来,那该是多少个不眠之夜,怕是有过一千种一万种心思吧?
“就算你舍得下他,你也舍得下麟儿么?”
“麟儿做了皇孙,自然也是好吃好喝的,我还有何不放心的。”
顾霏垂下头,拭去不争气的眼泪。
裴桐心心痛道:“嫂子,你是辜负瑞皇子了!亏得他心心念念地想着你,整日以泪洗面,将这件褂子当作念想!”
顾霏抬起泪红的双眼,不相信地看着裴桐心。半晌,忽地又笑了。道:“他都有裴小姐了,如何还念想我!裴小姐高贵,我自知粗鄙,裴小姐便拿我取笑么”
她心如刀绞。你已然是胜利了,何苦还来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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