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姑娘家行男子帖儿的!说出去让人笑话!”
“这有何好笑的呀!娘亲平日里不是一再地教导女儿,行事言谈要大气,不要像庸常女子一般唯唯喏喏么?女训里有道是,女子德言容工,德言居首,德行和言谈都可学男子气概,怎么区区一张帖儿,反不能了?”
女儿一番话,说得在理在据,丁氏也无言以驳。丁氏也系大家闺秀,受过良好教育,识得大体,并不认为女儿的要求失了分寸礼数,便笑着应了。
吃过晚饭,裴桐心向母亲索要了父亲的帖儿,便要回院。丁氏又一再叮嘱,切莫要将父亲的帖儿弄丢了。
裴桐心自然又是允诺完璧归赵,又是一番撒娇,丁氏这才让婆子丫头们送女儿回去。
回到她独居的流风馆,羽书已然等在那里。
“对于你,我和哥哥自然都是十分信任的。只是,世上小人多,别弄丢了它,坏了爹爹的清廉好名声。”
羽书拿了裴老爷的帖儿,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夜已深,汪太守回到家,一身疲惫。问过下人,嫡女身子弱,经不得春夜风凉,大夫人已领着她去睡了。
“是挺晚了”汪太守抬头看了看夜空,喃喃道。阴沉的夜空中,乌云掩着月亮的半个脸,显出一派寒气。
走到路口,突然听得黑暗里有人唤:“老爷,二夫人有请。”
抬头,只见路口不远处,有一盏昏黄的灯。随行的小厮举高了风灯一看,原来是二女儿汪若芸的丫头。
“二夫人让奴婢在此等候老爷,说老爷夜班辛苦了,特意做了燕窝水晶羹,请老爷去享用。”
汪太守心中一热,适才的思虑不安顿时去了大半,随丫头信步过来。
房里,二夫人韦氏穿戴得风韵万千,坐在灯下。她肘边的小案几上,摆着一个小碗。
“老爷辛苦了。”韦氏扭动身姿,款款过来,替汪太守宽去官服官帽。
“大小姐受不住困,先睡了。我思量着老爷操劳,心疼老爷,特亲手熬了这燕窝水晶羹,等老爷呢!”
汪太守眼热道:“男子在外周旋拼搏,回来有一口热汤,夫复何求?”
汪太守本是同进士出身的学子。十年寒窗,好不容易博取了一个功名,却无奈家贫无人引荐,只做到县令官职。后来,娶了大夫人,借了大夫人显赫的家势,再加上多年的苦心经营,才爬上这州太守之位。
大夫人持贵跋扈,不许汪太守纳妾,无奈自己却不善生养,只养了个女儿,又常年多病,这才松了口,许汪太守在家中的丫头里,选了韦氏做小。这韦氏还算争气,圆房两三年,便接着生了汪若芸姐弟俩。
韦氏自知这个家中,大夫人的势力只手遮天,一向忍辱负重,不但是自己,还教子女也如此这般,方才保得与大夫人母女和睦相处。
当然,单单是一味忍让,也是无法立足的。故此,韦氏还有一手,便是哄。她是厨娘出身,有一手好厨艺,时常哄得汪太守魂不守舍。
“老爷只知道在外面操劳,却不管我母子三人的死活”韦氏诉到,举起手帕,在眼角擦了擦。
汪太守停下手中的碗,惊道:“怎么?她又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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