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我好不容易缠上绷带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忍不住道:
“打住,先考虑一下我这个旁观者的感想吧。你说的这个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如果是我的话,猜个拳哪里会想这么多的?要是我出拳,我肯定随机出啊。”
“随机?阿真,你真的认为你会随机出吗?”徐锋和和气气地笑看着我,“阿真,如果我让你现在不要想大象,你的脑海里会浮现出什么?”
“这个当然是大象,可是这跟猜拳有关吗?”
徐锋抱着胸,点点头,说:
“当然很有关系。人是一种很容易受到心理暗示的,只要受到一丁点风吹草动和暗示,人就会本能而且自动地在脑海里呈现出形象。就像我刚才让阿真你不要想大象,阿真你就会自动想大象一样,我在猜拳时,对胡梓欣说出手时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事实上这就加深了胡梓欣对游戏的重视,让她变得慎重。”
“除此之外,阿真,我还告诉你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所谓的随机猜拳,只是在游戏双方的赌注不大对各自利益损害不大的前提下,但是如果猜拳的赌注较大,那么游戏双方就绝对不可能把输赢交给随机性,都会尽可能观察对手寻找对方破绽增加自己哪怕百分之一的胜率。”
“举个例子,假如阿真你现在参与了一场猜拳游戏,赌注是你家里的全部财产和你家人还有自己的性命,也就是说,如果你输了,你不但自己和家人的财产会丢失,就连性命都会结束。在这样危险的赌博中,你还会把胜负交给单纯的随机性么?你肯定会千方百计想方设法观察对手的一举一动,行为习惯,猜测对方出的手势的最大可能性,考虑诸多对方的语言细节和心理因素,哪怕仅仅增加百分之一的胜率你也会全力以赴。”
我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理解徐锋的意思了。
“同样的道理,胡梓欣也是一样,因为如果她输了游戏,就会赔钱,甚至可能进派出所,更重要的是还会耽搁明天那场关系到数百万投资的生意谈判,在这种条件下,胡梓欣就绝对不可能纯粹把胜负交给随机性,她肯定会考虑我的游戏规则,进行推理,想要增大自己的胜利概率。因此我才能够反过来推导她的心理。”
“所以当胡梓欣输了第一局后,她的心理状况就是这样的:我已经输了一局,这一局再输的话就没有下一局了,所以不管是被徐锋用拳头赢了还是剪刀赢了还是布赢了都没有区别,所以我可以随便出。
但是对徐锋来说出拳头有可能导致他前功尽弃,损失太大,所以常理来说他肯定不会出拳头,所以他最有可能出剪刀或者布,但是这恰恰是徐锋希望的,他就是希望我这么想,然后他赌博出拳头赢我,
证据就在于他这一局还是预告说是拳头,这是在引诱我出剪刀,然后他出拳头。所以我还是出布最好。胡梓欣是经纪人出身,她是个精明的女人,擅长精打细算斤斤计较,就是出于她这种利益熏心的心理状况的计算,我才出了布。最后赢了这场猜拳游戏。”
喂,拜托不要用这种电视上财经频道的经济学分析专家的语气说话啊。
我挤着眉毛看着徐锋,想要从他看似平静随和实则暗藏杀机的表情里挖掘出点什么来。
三秒后,我放弃了。
“算我服了可以了吧?喂,你该不会是学博弈学的吧?”
“是吗大概吧,说不定我以前真是。呵呵。可是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面对我的质问,徐锋的回答还是一如往常。
“还有,你之前在酒店里说的我是你唯一一个赢不了的人,又是卖的什么药?”
“这个么”徐锋看着我,笑笑道,“这句话,以后也许会有用吧。毕竟当时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啊。”
“听你的意思,你是有什么打算咯?别告诉我你是在恶意散布谣言啊。”
“怎么会呢,我的每一步都是为我们团队着想的。阿真,美夜子选择了你,我想这一定不是偶然。而且,我相信阿真你一定能够有对付美夜子的方法,毕竟,她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徐锋在我的耳侧轻声说道,“阿真,我相信,如果这场上帝游戏最后只能有一个胜利者的话,那么,那个胜利者肯定是你。”
“喂,打住,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个体力值智力值情商都很普通的平凡人而已。”我伸出手对天发誓道。
“平凡?”徐锋细细品砸着这个词,然后笑出了鼻音,“也许是吧。但是也许,平凡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也是最宝贵的东西也不一定啊。至少,对我这个连记忆都没有的人来说,想要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种奢望”
那之后就关于平凡的本质之类的哲学话题,我没有和徐锋继续聊下去,因为回到家后,我们面临的住宿问题比所谓的平凡话题要犯难多了。
“阿真的爸妈不在家,三个卧室一个大厅的话,虽然有点勉强,但是睡是够睡了”裘超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裘超越是北京人,暂时回不去,只能留下住宿了。
“不,今天我们都不住在阿真家。”没想到徐锋再次说出了让我震惊的话。
“不住在这?”我诧异地看着徐锋,“你又有什么打算了?”
“美夜子给我们的征服世界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这太短暂了。”徐锋说道,“我们必须分秒必争,哪怕一分钟的时间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宝贵的。我的建议是,今天晚上,我们连夜乘车赶去胡梓欣的经纪公司,然后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到我的经纪公司干什么?”胡梓欣从徐锋的话里捕捉到了不安,顿时大怒起来。
“当然是玩游戏。”徐锋正经地说道,“胡梓欣,你的经纪公司与不少的明星都有合同关系吧?而且既然是经纪公司,想必也有不少明星的n和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利用你的公司的圈子来尽可能获取明星的资料,从而打入上层社会,这是我们想要完成攻略计划必须做的一步,胡梓欣,这一步离不开你的人脉和你的公司。”
听到徐锋的话,胡梓欣顿时面色煞白:
“你疯了!你想把我的公司搞垮吗?替明星保密是我们公司最基本的准则!你知道你要是随便放出一个明星的n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么?”
“比起世界毁灭,你觉得一个公司的兴衰很重要?”徐锋不禁笑了,他看着我道,“阿真,暂时让她服从我的命令可以么?”
“巴不得。”我举起手看着胡梓欣道,“胡梓欣,你还是照徐锋的话做吧,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他的人品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想他不会为难你的。”
“滚蛋,谁要听这个骗子的话”胡梓欣对我怒目而视,但是徐锋却已经立刻发话:
“胡梓欣,闭嘴。”
一言既出,胡梓欣的嘴就像是用线缝上了似的再也打不开,不管胡梓欣怎么挣扎,可是她就是发不出一句话,只能够在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胡梓欣,就像阿真说的,我要你现在开始服从我的命令。”徐锋严肃地道,“你要注意,你的自由权和性命现在都在我的手里了,在这场上帝游戏结束之前,你都将没有自由权。”
胡梓欣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掐着咽喉,可是奈何她不管怎么挣扎,她就是没法发声。
“阿真,高海,梦丹,还有裘超越斐天空,大家都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胡梓欣的公司,至于费用,让胡梓欣承担就行。”徐锋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命运悲惨,听到徐锋的话,胡梓欣顿时双腿无力,以鸭子坐的姿势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但是眼下我也只能够摸了摸后脑勺,苦笑着对她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于是徐锋的计划就这么开始了。事实上,要说准备什么东西,也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除了带上充电器、现金、银行卡和那本游戏世界的书之外,其他人也就没有什么随身物品了。因为没有身份证,上不了火车,所以我们只能够乘坐长途车连夜赶往胡梓欣所在的北京。
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可不是盖的,不过徐锋已经让胡梓欣联系了公司准备了房间,倒也不担心到时候落脚的问题。但是看到徐锋对胡梓欣的差使,我心里始终还是感到对胡梓欣的过意不去,虽然胡梓欣的性格算是极端恶劣,但是毕竟她本来也是个被无辜卷入的局外人,现在的心情我还是挺理解的。
原本前往北京的车次在本地是第二天早上才有的,但是徐锋计算了之后认为直接前往北京的车次虽然只有一班,但是我们可以先乘车去安徽,之后再转车去北京,这样分两班乘坐的方式可以节省差不多五个小时的时间。
一个晚上睡硬座实在不是个舒服的选择,一路上的颠簸更是让我肩膀酸疼,好不容易过了午夜快要和周公见面,却又被一阵硬币落地的清脆声音给惊醒了。
我揉眼醒来,却看到徐锋坐在我的身旁,正从地上捡起一枚硬币。
“大半夜的不睡觉,玩抛硬币啊?”我看着手指尖夹着硬币的徐锋,满腹怨气地道。
徐锋转过脸来,带有歉意地道:
“吵醒你了啊,抱歉了。不过就像阿真你说的,我是在玩硬币。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是关于我的。”
“什么事?”不会是发现这是一枚假硬币吧?
“阿真,你有没有发现,我们队伍里的七个人都是没有任何超能力的普通人,而且也都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社会名流政坛高层,这么看似普通的我们,真的有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攻略世界的可能性么?”徐锋轻轻地问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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