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斜睨着我道:“走过去?你们确定你们命够硬啊?”
我实在不能够确定,这话是出自她本人,还是出自黑化的魇婆,所以干脆没回应她。
事实是,我和窦大宝刚才拿行李的时候就发现,那老旧的水泥桥已经被洪水冲垮,只在两岸间留下不到两尺宽,到处露着钢筋骨架的主梁。
要按窦大宝说的,从那残缺的主梁爬到对岸,也不是不可能,可但凡脑子不短路,都知道那样做风险是极大的。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又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显示的居然是季雅云。
我抬眼看向她,“你打给我干什么?”
“我试试看,能不能打通。”季雅云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窦大宝直抖楞手:“姑奶奶,你可别没溜了。我这次来得急,没带充电宝,眼下这状况,咱都省点电吧”
“有电也没用。”季雅云看着我道,“这里根本没信号,电话根本打不出去,除了打给你。”
我眼皮一跳,急忙拿出手机察看。刚才只顾看信息,并没看别的,这会儿再看,竟果真没有信号。
“还真没信号?”窦大宝拿着手机傻眼了。
与此同时,林彤却是低头看着手机,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像是从来没见过那是什么一样。
我看了看时间,又翻开癞痢头最后给我发信息的时间,不禁苦笑:
“延迟了七分钟也就是说,这里本来应该在信号塔覆盖范围内的,可因为这场雨又或是洪水把信号站给弄毁了。”
窦大宝不知道哪根筋又转不过来,看看我,又看看季雅云,“都打不出去,你怎么就能打给祸祸?可别告诉我,你们心有灵犀,那也不能代替信号基站吧?”
“别没溜了!也不看看几点了,赶紧想辙吧!”
我钻进三蹦子,拧开钥匙看了看电量表,钻出来对三人说:
“咱们从拐上这条路,开了差不多三十公里,这车还有一半多点电,多说也就能开二十来公里,那还得是轻装减负,要是驮咱四个,不出十公里就得趴窝!”
“那咱现在咋办?”窦大宝瞪眼看向季雅云和林彤,“你俩会开电瓶车吗?要是会,你们俩开这车往回去得了。我跟祸祸就玩儿一回刺激的,趁天没黑透,直接从破桥上过去,直奔七河口窝棚!”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货和大背头因为小佛爷之死,已经很长时间都跟反贴的门神似的不联系了。可这次大背头和桑岚在一起,状况不明,他才真情流露,真急眼了,只一心要去七河口窝棚。
我让他别冲动,却还是问季雅云:“你会开这车吗?”
季雅云脸一红,低着头说:“我驾考考了六年都没过,后来干脆就不考了,你觉得我会开吗”
“我”
我差点没让她一句话噎死,转眼看向林彤,更不做指望。
这婆娘现在拥有两种不同的意识,如今正对着手机发怔就算林彤的意识能战胜魇婆,可要是路上,魇婆忽然冒出来一个二战期间被日本鬼子害死的女老师,就是用蹬的,她还不得把三轮蹬沟里去?
季雅云咬了咬嘴唇,“要不要不咱们都别分开,再等等,等水势再退点,一块儿从桥上过去?”
我刚摇摇头,林彤忽地猛然抬起头,仰面对着天空:“天黑了!”
听她声音明显不对,我心里不由一紧。
林彤低下头,面向我时,眼中竟已没了先前的神采,“徐老板,是你把我从日本人手里救出来的。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会报答你的恩德。天黑了,我就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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