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温热的血,鲜红的血。
点在眉间、沾在发上,像是朱砂,像是胭脂。
柳风月抽出自己先前收回袖中的匕首,镇定的趁着夜色快准狠直接刺向对方的腰。
那银面杀手眸子一眯,侧身躲开,剑锋下的伤口愈深。柳风月就像是感觉不到痛意一般,她丝毫不在乎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她清楚,怎样的才算致命伤。在对方对她造成任何致命伤之前,她都不在乎一点小小的损失。
但,体格与内力的差距是悬殊的。
那银面杀手缠着绷带的指节扼住她手腕将她往墙上抵,柳风月眉尾轻挑,手中匕首在掌心转了个流利的花,下一秒,便直接脱手钉在了床梁高大的架子之上。
床架上原本悬着的层层床幔应声而落,巨大的红绡缎带如同一面网,瞬间将那银面杀手牢牢的缠绕包裹其中。
趁对方视线被遮挡,她脚尖点地借着窗棂直接跃上大桌踩着那批刺客的尸体跳上房梁取回匕首,紧接着便刀锋对准其下的银面杀手刺了下去。
沉闷的响声,是匕首刺进柔软布料,却并没有她意料之中的血肉质感。
柳风月警觉的后退两步,巨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门外的脚步声。
刹那,锋利的剑锋几乎是擦着她的脸而过,她侧过脸,眸子里映出那把长剑之上流转的寒芒。
那是一把很漂亮的剑,银色,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寒鸦羽翼,很衬他,看上去也很装逼。
但,跟了这么个磨磨唧唧的主人实在是太委屈了。
对方现在的目的并不是她的命,而是不被屋外之人发现。只见那银面刺客单手扶稳脸上的面具,回眸深深看了柳风月一眼。
骤然间,窗户被打开,狂风猎猎灌进屋内。
十丈软红铺天盖地,随着他的身影飘逸游离于屋瓦之上,最终隐于极远处的夜色里。
啧,第三次刺杀失败。
柳风月凝望着对方早就看不见的背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痛意一直没消的脖颈,这一摸,满手都是刺目的鲜红。
房门终于被推开。
进来之人掌心托着一盏烛灯,等他看清这一屋子人间地狱般的尸体,长靴便在门口停止。
“阿月……?”
“师父。”
静伫窗前的少女回眸,棠色的唇瓣抿起弧度,笑得如平时那般天真。
那些脸上手上沾着的腥红,似乎并不影响她目光的清澈。
“师父,要不然咱们去找些吃的吧,我现在好像又有些饿了。”
她像平时那样撒娇,提着被染成暗红的裙摆跨过尸堆,绣鞋淌着血水缓缓走到门前。
仰起脸时,桃花眼依旧潋滟温光。
端着烛台的指节轻颤,姜悬沉垂眸,被烛光映染一线火光的墨瞳浓郁似潭。
不等柳风月再说出下一句话,他便僵硬着半跪着蹲下身,伸手将她紧紧的揽入了怀里。
那是一个极其具有庇护意味的姿势。
至少这一刻,柳风月感觉自己被覆盖在对方衣袖之下,即温暖又安心。
“阿月,今后不会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
他声音细微,语气轻得像是怕吓到她,甚至覆盖在她脊背上的手掌力度都那么轻柔,仿佛自己抱着的是具易碎的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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