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月百无聊赖的倒喜床上打了会瞌睡,等天光渐暗听得门外传来动静,她这才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虽然这太子的悲惨人生男人听了沉默女人听了流泪,但柳风月还是没法彻底放松警惕——
万一人家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呢?
柳风月正寻思着一会儿自己该用什么姿势把他打晕,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先是一声压抑的清咳,紧接着就是对方不加掩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这哪里是病秧子?这都可以商量后事了吧?!
她现在严重怀疑柳家是不是故意把她嫁给病太子,等这太子新婚之夜猝死当场去世,她第二天就直接被押赴刑场?
对方又断断续续咳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渐弱,紧接着,柳风月听见了脚步声。
隔着红盖头,她只能看见面前那位太子殿下素底的乌靴看着极其雅致,倒不像是新婚打扮。
他不说话,柳风月也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难不成对方嫌弃她身份低微心中不屑?
向来懂事的柳风月正打算自个儿把盖头掀了,一只漂亮的手就这么猝不及防伸进了她的盖头里。
那只手苍白得几乎可以看见青蓝色的血管,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似竹色泽白润莹莹。
对方两指轻轻拈起盖头一角掀开,柳风月被屋内不知何时点燃的红烛晃瞎了眼。
等她眨眨眼适应了光线,这才看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着墨袍身形清瘦的青年。
他长墨发打理得妥帖干净,细长的眉眼微微上挑,濯清的丹凤眼藏在低敛的眼睫之下,肃杀而疏离。
如同上了一层白釉的薄唇往下抿成一线,下颚线条分明流畅,一直随着喉结隐入系得一丝不苟的衣襟内。
然而比起这幅绝美容貌更让人在意的,是他冷感的白皮,苍白得像是脆弱易碎的玻璃制品。
硬了,柳风月的拳头硬了。
她火速把肩上头上那些沉重的饰品一扯,站起身就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姜悬沉,给爷死!!!!!!”
“我道今夜红烛怎么这么亮,原来是借了这位姑娘的光啊。半月不见,阿月就敢欺师灭祖了?”
姜悬沉侧身轻飘飘往旁边一躲,眉眼弯起温良笑,瞬间就打破了之前的高冷假象。
柳风月现在脑子充血上头得很,见姜悬沉还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她索性恶向胆边生把人家往床榻上一推——
“你给我解释啊!!你不是说你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吗?!”
姜悬沉面不改色:“这难道还不算大户人家吗?”
柳风月:“……”
见少女瞬间哽住,姜悬沉悠哉悠哉的在床上换了个躺姿。
“为师还没有质问你呢,你不是说你要回家处理人生大事吗?”
柳风月同样理直气壮:“对啊,嫁人啊。”
姜悬沉先是一怔,继而轻笑出声:“我就说阿月这脑袋瓜离开为师一准活不了多久,幸好这次你是栽在我手里,若是……诶诶,阿月你去哪?”
“找把刀杀了你!”
“啧,还好当初阿月不是被寺庙养大的,不然像阿月这般粗俗的女子,出家了恐怕也只能当…武僧。”
“爬!”
房外蹲墙角的人听不见房内的交谈,却能清楚的听见桌椅板凳碰撞的响声。
前来打探消息的几个嬷嬷在窗户下对视一眼,默契的在对方眼里看见了震惊诧异之色。
太子殿下跟太子妃,新婚之夜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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