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我,当时也以为是碰巧赶上了,觉得是那户人咎由自取,活该。
可是在村里住的时间久了,再没听说过有什么野狼野狗下山叼走家畜这类事发生。我这才起了疑心,惊觉这事也许真的是子铭的报复。
我那几日很想问问他原委,但子铭一见我,就露出单纯到傻乎乎的笑容,一口一个“茗”地喊。
我那满腔疑问,最后还是烂在了肚子里。
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事,子铭自己选择隐瞒,没有主动告诉我,应该确实是不想我知道,我也犯不着非得去揭人伤疤。
那家的大人也曾指着我笑骂“小杂种”“外面的野狗种”,更经常说些捕风捉影的话,如今得了报应,村人们都乐得看热闹,我亦不能免俗。
类似的事发生了不止一次,一些去淳寡妇门口丢石头的小屁孩,前脚刚被我挥着木棍赶走,后脚就听说他们被哪儿哪儿来的野狗绕村追了半天,还险些失足落水……
根据对方行为的恶劣程度,淳子铭的报复程度也不同,最严重的一次是有个酒鬼意图强迫淳寡妇,当场被我和淳子铭从背后砸晕了不说,听说第二天浑身赤/裸着被挂在了村子中间最大的树上,而且身上少了个重要部位,眼睛也瞎了一只,手指还被野狼一类的生物啃了一半下去。
那酒鬼清醒后很快就崩溃了,某日他披着破布条疯疯癫癫地跑出村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现在细想来,这行径十足有些骇人,但我当时只觉得恶人活该,丝毫没去深究这背后的事:淳子铭是怎么做到这些的?从他的神情语气完全看不出异常,这孩子的心理素质是否有点过硬了?
当时的我对此毫无芥蒂,依然天天找淳子铭去玩儿。
这样的事发生的次数多了,村人们也渐渐意识到凡是招惹我们两家的人总是落不到好下场,大抵是有神佛保佑,从此再没人敢来找茬。
完了,我忘记赴梅花之约这事,肯定被这小子狠狠惦记着呢。
往日在岁阳宗里有师尊师兄罩着还好,现在我们二人独处一室,虽说我也有些身手在,但他若是玩儿阴的……
“茗,你在想什么呢?”
少年无奈的声音仿佛叹息,把我惊得一哆嗦。
“我……”
我侧过脸,见子铭正好整以暇看着我,那句“我怕被你捉弄报复”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都认识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来害怕对方什么的,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哪怕回忆起这些往事,我心里多出来的也不是什么恐惧,而是……担忧。
发生在子铭身上的事,恐怕我错过了很多很多。
“子铭,你可不要误入歧途哦。”
“嗯?”
面对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子铭显得有些错愕。
我刚想开口解释,门后又传来一阵声响。
“大人,那信笺已经送到了。”
是侍卫的声音,可算是回来了。
不对,等等……
他说那墨梅画笺送出去了!?
这是送到谁手上去了?
我和子铭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眸中读出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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