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哥和老四联手,就可以直取储位,从而把他甩在一边,甚至夺了他的兵权,交给兀术!
这是讹里朵万万不能接受的。
可反过来,他要是能拉拢兀术,一下子就有了一张跟大哥叫板的牌,甚至以后也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想到这里,这位三太子再也忍不住了,从家里搜罗了一大堆的宝贝,还找了十几个美女,大张旗鼓,去关心四弟了。
兀术咸鱼翻身,不得不让人感叹,世界的奇妙,有些人居然能靠着打败仗走上巅峰……
这几个兄弟勾心斗角,银术可也没有闲着,他去拜见粘罕了。
值得一提,这一次粘罕并没有出征,没打仗就没有犯错,粘罕成功保持了体面,也算是运气。
可现在的粘罕谈不上多喜悦,只剩下忧心忡忡。
“无论如何,不能让斡本成为谙班勃极烈,谁都可以,就是他不行!”
粘罕表态干净利落,也不出所料。
真要是让斡本掌权,他这个西路军统帅就完蛋了。
不用问,斡本可不是吴乞买,他上位就标志着女真传统的贵族共和模式荡然无存,失去了这个,粘罕的权力基础也就垮了,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所以我才劝说讹里朵去结盟兀术,只要他们三兄弟闹翻了,就还有时间,不至于无法挽回。”
粘罕并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毕竟是亲兄弟,斗一阵子,还是会走到一起的,而一旦走到了这一步,他的所有盘算就落空了。
就在这两边暗流汹涌的时候,当事人斜也先是辞去都元帅,以示负责,随后又主动放弃储位,建议立吴乞买之子。
这个建议抛出来,整个大金国更乱套了。
两大实力派,自然不甘心,可他们刚刚都在战争中损失惨重,吴乞买借着改革的名头,扶持自己儿子上位,也不是不行。
这位皇帝陛下果然下旨,抚恤阵亡将士。
身为国主,他干这事,顺理成章,但笼络人心的目的,显而易见。
两位对垒,三家博弈,大金国的乱象,简直难以形容。
在这个关头,如何处理娄室的问题,岂能不让他们发愁,该怎么办吧?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四太子完颜兀术,在胡寅到来的第三天,他披麻戴孝,拿着纸钱,直接来到了军营。
“还请行个方便,俺要拜祭娄室将军!”
胡寅沉吟了片刻,就道:“自然是可以,不过还请四太子不要胡来才是。”
兀术深吸口气,不屑道:“娄室将军是我大金勇士,俺不会冒犯他的!”
说完之后,兀术金子进去,在娄室的棺材前面,跪倒痛哭。
“娄室将军,你为了大金流干了血,操碎了心,俺势必妥善安葬将军,如娄室将军一般,忠心大金,辅佐社稷,光大祖宗基业,如果口不应心,兀术愿受天诛!”
这位四太子在娄室面前,放声大哭,烧了纸张,祭奠之后,又对胡寅凶巴巴道:“你不许冒犯娄室将军尸体,否则俺不会放过你!”
胡寅呵呵笑道:“四太子,误会的人是你,我这次过来,不过是想见见贵国国主,把官家我的意思传达给他,奈何他不见我,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这样吧,我这里面有官家送给贵国之主的一首诗,四太子方便带去不?”
兀术深吸口气,思忖片刻,直接拿了过来,转身就去求见吴乞买了。
此刻的燕京行宫,大金的贵胄们尚在争论,他们可没有大宋那边的含蓄,大太子斡本主张斜也不适合担任谙班勃极烈。
但是在这个关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言下之意,他才是合格的人选。
可是粘罕却冷笑道:“就算换个谙班勃极烈,也要个能领兵打仗的人吧?”
斡本瞬间急了,“粘罕,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还不配成为大金储君,别忘了,你也是宋人的手下败将!”
斡本大怒,“我是手下败将?你就不是吗?青化之战,你打得很勇猛啊!”
御前会议,又一次变成了狗咬狗,吴乞买tmd烦死了。
要不干脆还是让斜也继续当算了。
而就在这时候,四太子兀术来了。
面对争吵的众人,他满脸不屑,坐在最后一位,众人并没有怎么在意他。兀术听了一阵子,他突然站起。
“真是不知死活,他们能杀娄室将军,就能杀在场所有人……不思如何对付大宋,还在争权夺利,斜也……你还有脸赖在谙班勃极烈的位置上吗?太祖何等英雄了得,怎么就有这么一群不争气的兄弟子侄!”
“兀术!”吴乞买大声呵斥。
兀术却是丝毫不惧,他突然抡起巴掌,照着自己的脸蛋子,左右开弓,足足二十几个,打得脑袋像是猪头,顺着腮帮子流血。
兀术凄惨的模样,戳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完颜斜也缓缓起身,脸色惨白惨白,兀术痛骂他,不只是以下犯上那么简单,更是把他的脸皮都撕扯下来,再无半点回旋余地。
斜也羞愤难当,只能冲着吴乞买道:“陛下,我,我不配当谙班勃极烈,不管交给谁,都好过我这个罪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当了。”
一句话说完,斜也突然眼前发黑,软软倒了下去……这位大金储君,垮了!
虽说兀术在大宋那边,屡屡吃亏,可是在大金国,还是威力惊人,大家瞠目结舌,连争吵的余地都没有了,必须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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