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完全笼罩琢玉谷的时候,江深回到了谷中。
他一点没意识到,今天进出琢玉谷,护山大阵竟没有对他生出一点反应。
苏清羽能够自由进出,是因为身上有天道司的玉佩,他又是凭借什么?
江深没想过这个问题,脑子里记挂着颜荃的伤势,只是不知道她的居所在哪儿。
后来一想,反正谷里想杀他的人已经被除去,就算被人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索性缩小了身体,如飞虫一般从南边开始,一处一处找去。
找了小半个时辰后,灵机一动,想到颜荃是研究药石的教习,她的居所必定离药园不远,调转方向飞去,果然就在药园附近找到了。
飞进去,院子里也种满了各种草药,里屋灯光很亮,有人在里面说话。
江深轻轻落地,穿过庭院,小心地走到里屋的窗下,正听见王司座的声音。
“颜长老,今天终究是我的疏忽,不该让你独自去找他,希承很是自责。”
颜荃和声回道:“王司座无须自责,去的人多了,虞清肃容易察觉,这一点我当时就很坚持,只是没想到他竟连护山大阵都摸清了。看来,这宁城苏氏,所谋之处不止一个弟子的性命而已啊,王司座,我觉得我们司天监应该将此事重视起来,查查他们到底还想做什么。”
“颜长老放心,这一点希承也想到了,此事不会轻易揭过,稍后我就会去见监正真人,一定要将他们的目的弄清楚,至少,苏氏首先要给我们司天监一个合理的交代。”
“那王司座就忙你的去吧,我这点伤,自己就能治,没有什么大碍,无非修养一些日子而已。”
“那希承就不打扰颜长老休息调养了,要用什么药材丹丸,尽管吩咐张执事就行。”
随即响起一个年纪略大的男人声音:“是的,颜长老只需开出单来,交给我跟丹房就行。”
“劳烦张执事。”颜荃谢了一句。
屋里又有人关顾了几句后,王希承领着几个人离开了庭院。
小院恢复了宁静,江深正要恢复身形走进去,却听见屋里颜荃长长叹息了一声:“唉……”
江深听见这声似乎忧虑深重的叹息,心中无来由地一紧,连忙在门外问道:“怎么了颜奶奶,伤势要不要紧?”
“啊……谁?”里屋的颜荃闻声一惊,以为自己愁思浓重,一时间耳朵起了幻听。
“我是江深呀,颜奶奶。”
江深笑眯眯地迈步从前厅走了进去。
卧在榻上的颜荃一抬眼,见江深分明活生生地从门后出现,既惊且喜,顿时坐了起来,两眼有些发直地颤声问道:“江深!?孩子你没事?你真的……还活着?”
“看,我没事了!”江深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颜荃喜笑颜开,差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却正触痛到腿上伤处,顿时脸色微变,右手在榻上撑了撑,冲江深招手道:“孩子,快过来,给我说说你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那虞清肃为什么要杀你?”
“不急不急,颜奶奶,知道你为了我受伤,我带了疗伤圣药过来,先给你治伤,咱们再说那些事。”江深说着,探手从开物珠里取出一只玉瓶。
“不碍事,不碍事了,你还有什么药能比我们丹药房的更好?”颜荃摆摆手,自然不信。
“颜奶奶,你就信我一回。”江深说着,一屁股坐到榻边,抬手就将缠在颜荃腿上的纱布小心揭开。
颜荃见他这么坚持,倒也没有再阻拦,只是有些好奇地看向放在榻边的那只玉瓶。
伤口露开,虽然已经止血,断开的筋脉用极细的蛟筋接上,表面也敷上了厚厚一层药膏,可是看起来依旧很是惨重。
江深自己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自然不怕,他小心将药膏抹去,打开玉瓶的塞子,一股奇异清香顿时弥漫屋内。
颜荃一辈子钻研药石丹丸,一闻这味道,头脑顷刻间一片清明,顿时一惊,颤声问道:“这……这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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