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公主送走客人,江深想了想,提着酒,踩着雪,去了趟宣平街。
声声爆竹中,两个眉眼间渐有青春气象的少年,坐在门槛上,就着上阳城的人间烟火,喝完了一壶酒。
只是听见赤风城发生严重魂变事件后,白纵的肩不自觉地塌了下去。
江深拍了拍他的背,大声说道:“白粽子,你得打起精神啊,你看我!”
江深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
“哈—呸!”
一口带着酒味的唾沫响亮地从台阶上飞出去,落在被行人踩得狼藉不堪的宣平街中央。
白纵看得呆住了。
“去他妈的穿越!去他妈的逍遥子!去他妈的玄魂!老子这一辈子,得豁开了活!”
除夕夜空无一人的长街里,回荡着江深恣意之极的咒骂。
江深骂完,伸手一把抓住白纵肩上的衣服,将他从门槛上提了起来。
“来!你也试试!”
白纵茫然地看看泥灰色的雪地,又茫然地看看身旁的江深,犹豫良久,眼中终于燃起一丝火焰,将沉沉暮色一扫而空。
少年的腰背一瞬间挺直了,学着江深的模样,深吸一口气。
“哈—呸!去他妈的白氏!去他妈的赤风城!去他妈的驸马!”
这一口唾沫,吐得比江深还要远。
“哈哈哈……”
江深大笑,重重拍了拍白纵的后背,将手里的空酒壶一脚踢向长街深处。
“这就对了!记住了,男人嘛,就得活得像个爷们,站着是三叉戟,躺着是钩镰枪,战天战地不能怂!”
说完,一步下了台阶,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走了,开春我要考天道司,咱们怕是不能常见了,保重吧。”
长街寂寥,白纵在门口站了会儿,见江深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吐了一口气,这才转身回院子。
年还未过完,风络挽就回了禁苑,傅美人倒是没再出门,只是每天进进出出,很是忙碌的样子,江深问她,只说是忙公主封邑的事情。
切!鬼才信她。
江深也懒得深究,依旧每天抱着阿照读书吐纳。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院子里的桃柳就像傅美人的胸脯,芽儿鼓胀,这春天就来了。
江深从长廊的栏杆上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摸了一把阿照的小脑袋后,笑嘻嘻地说道:“阿照,再过两天,天道司就开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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