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双喜临门吧!
秦夫人既许了他专心写作,又肯开高价买文,自然也就不必靠写艳情小说打混了。他这一肚子的存货总算有机会抖落出来,变卖成钱财,为将来跑路积攒盘缠。
第二重喜,就是秦夫人招婿了。秦家小姐,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里又攒着一份产业,岂有男人不动心的?结了姻亲后,既有娇妻相伴,又白享富贵,比起现在的日子,就像是一脚踏进了龙门,大可少奋斗十年,甚至不用辛苦写书,就能立即达成目标。只不过,将来跑路的时候,带着一家老小怕是不太方便,而且花费也更大,倒是值得担忧的事。当然,现在秦夫人既然还没有捅破窗户纸,张牍觉得,也就没必要想那么远,权且观望着吧。
第二天,秦老板当着众伙计的面,宣布张牍便是前面两本畅销书的作者,从此可以不必做工,专心写作。消息一公布,伙计们自是一片哗然。李大嘴性格耿直,看得出是真心为张牍高兴,其他人则多少有些心情复杂,尤其是黑皮,冰冷的脸色几乎是把嫉妒二字写在了额头上。
张牍自知和众人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便只跟李大嘴道了别,匆匆收拾了些随身物品,径直回家去了。
老爹在院子里铺了张席子,正躺在地上晒太阳,手边仍握着一只小酒罐,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张牍告诉他这场重要的人生转变,老头似乎毫无兴趣,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张牍也就说得意兴阑珊起来,赶紧结束了谈话,钻进自己房间,开始盘算写作计划。
按照最初的设想,还是从《射雕英雄传》开始写起。这书他从初中读起,少说也看过七八遍,写起来十分顺利,还不到一个月,初稿即成,再花了半个月修改,主要是调整词句用法和俗语,要改得符合本时代特征,少不了得参考他人著作。于是又买了几本市面上的侠义小说来看,包括已经十分著名的《水浒传》,从中学习语言用词,再结合日常收集的素材,慢慢也就改得十分顺畅,没有了膈应之处。
这段时间张牍深入简出,除了必要的采买和打水,倒马桶等琐事,几乎整日都呆在房里用功。当然,他也抽空置办了一张不错的书桌,买了上好的笔墨纸砚,灯油蜡烛,还没忘请工匠整修房屋,加固墙壁。对于家里发生的种种变化,张老爹一概置之不理,每日只知醉酒吃饭,张牍有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不过,随着家里伙食的改善,老爹再也没骂过张牍,这态度的变化似乎又说明老爹神智还是清醒的。那么,他到底是咋想的,就成了张牍想破脑袋也理解不了的未知之谜了。
好在现在钱赚得多了,老爹不管他,倒还自由些。写完射雕的内容,张牍再取了个明朝流行的小说标题《新刻射雕英雄传奇》,表示这是全新的故事,最后直接署了张牍的名。
既然不是艳情小说,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用真名,有利于个人品牌的传播,这是现代营销学的经验。再说,张牍还未行冠礼,连表字都没有,名号什么的更无从谈起。
书稿交给了秦老板,刚看到标题时,老头拉长了脸,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大概他以为张牍只能写艳情小说才能畅销吧。不过看过稿子后,两夫妇都异常兴奋起来,连连追问张牍能不能写续本,这自然正合张牍之意,便把《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的计划和盘托出,说得两人不住叫好。
“张牍,你这书当真写得新鲜,”秦老板还是第一次这么夸赞张牍的写作,也是新鲜得很,“故事如此紧凑,环环相扣,又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功力颇深呐!”
秦夫人的称赞听起来就真诚多了,“我昨儿看了一夜,真是手不释卷,精彩入胜。故事不说,单讲这两个人,郭靖憨厚耿直,黄蓉聪慧伶俐,着实可爱!这一对妙人,太可着我的心了。我敢说,这书刊刻之后,一定有许多女子要以黄蓉为榜样。”
“嘿嘿!东家,夫人过奖了。”张牍其实能预料到他们的反应。明朝长篇小说刚刚兴起,许多作品存在结构松散的问题,而金庸用现代文学理念改造了传统侠义小说,使其结构紧凑,情节惊险,主线故事清晰而连贯,角色多样而丰满,这些特点都是明朝人所罕见的,自然能轻易吸引到他们。
虽说被人夸奖总归是喜事,但张牍隐隐也有些惭愧,毕竟是剽窃大师的成果,就算不会被发现,可心里的坎,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他只好不时安慰自己,这一切的作为只是乱世中为求生存而不得已。
“张牍,我再给你找个画师,配上插画,出一套绣像本。”夫人接着说道。
张牍想起自己最早看射雕,是在学校图书馆里借的,那是一本相当有年头的书,里面就配了许多插图,看来这种图文并茂的风格,倒是历史悠久的。
“多谢夫人!”
张牍辞别了两人,下楼和李大嘴打了招呼,就准备出门回家。秦夫人忽然跟下楼梯来,叫住张牍,要他进后院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时值正午时分,五月的阳光已经炽热起来,透过轻轻摇曳的枝叶间隙,洒到地上斑驳一片,像来回游动的金色鱼群。空气中有一点湿热的气味,这是江南漫长夏日到来的前兆。站在太阳底下,张牍感到有些燥热,不由得拉了拉衣服领口,想透些气出来。
秦夫人见到他的动作,笑了笑说道:“张公子莫要介意,我不是非要在这太阳底下说话,实在是要说的事不便第三人听到。”
张牍心里一震,隐隐有些猜到她要说的话了,回道:“夫人请便!”
秦夫人又笑了下,问道:“张公子,你父亲在我们秦家做工也有二十多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本来没什么可怀疑的,只是此事干系重大,我还是要问公子一句,公子可曾与哪家姑娘有过婚约?”
果然,来了,张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又像心里炸开了一朵烟花,既紧张又兴奋。
“未......未曾......小人......尚未到......娶亲年纪。”他结结巴巴说道。
“嗯,没有婚约就好。”秦夫人略放了心,抬手指向后面闺房,道:“我这女儿,你是见过的,虽不敢说倾国倾城,才比文姬,可也算清丽端庄,且自小请了先生教书识字,又有我这做母亲的严加管教,称得上是百里挑一的一位好佳人,为人又娴良清正。你若是有心,我倒愿意许配于你,成全你们一对男才女貌的好姻缘。”
张牍虽早料到有此好事,可真让秦夫人说出了口,还是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
“夫人,小人......只是一介布衣,怎敢......高攀贵府?”
“张牍,那你是不愿意了?”
“这......”张牍赶紧作了个揖,拱手道:“若是得蒙夫人成全,小人感激不尽!”
秦夫人点了点头,“好,你愿意就好。”
这么说,此事成了?想不到回到古代,还有这等艳福咧!张牍心里乐开了花,想着在前世里,凭他的条件,哪里能娶到这等美女?
秦夫人也笑起来,看了张牍好一会,接着说道:“张公子博学多才,若是参加科考,取个功名还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科考?等等,你打的什么主意?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